李乘風一笑,可他麵色煞白,笑起來總是有些怪異。
“說這些可不是讓你可憐我,你隻需答我要不要學,若學且能修,就要吃得了痛,若怕了,那還是不學的好。”
趙白鹿猛地起身,雙手還捧著碗筷。
她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好不容易能占你點兒便宜,我當然要學,否則怎麼守護我劍門?再說死就死了,免得受你欺負。”
李乘風笑道:“那就過來,低頭。”
趙白鹿哦了一聲,還真就走過去,微微低頭。李乘風則是抬起手臂,並指點在其眉心,神識之中包裹的神元九變修行法門,幾個呼吸便悉數傳入趙白鹿腦海之中。
李乘風又道:“屏息靜心,嘗試感知自己的魂魄。所謂魂魄,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天地二魂不常在,命魂在身,而肝藏魂。魄者,藏於肺,你……”
話未說完,趙白鹿突然眨了眨眼,此時二人離得近,故而長睫毛下的清靈純淨眸子,李乘風看得清楚。
趙白鹿略微歪了歪腦袋,淺淺一笑,試探問道:“我……找到了,然後呢?但我三魂七魄皆在紫府之中呀。”
黃庭宮所在,也稱之為紫府。
這下李乘風也愣住了,他現如今也是三魂七魄皆在紫府,但最開始修行,他是要把魂與魄揪出來的。
未曾想此時靈溪噗嗤一樂,她可從來不愛笑,更彆說這般不矜持地笑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聲,靈溪這才開口:“我都說過了,這妮子天賦要高出你一截兒呢。雖然我記憶混亂且模糊,但總感覺即便在古時,她也是個不得了的天驕。小乘風啊,你可撿到寶了。”
小乘風……李乘風臉一黑,聽得直嘬牙花子。靈溪一開始就是這麼叫的,可她瞧著也沒多大啊!好不容易才改了,這怎麼又這麼叫了?
結果此時,趙白鹿神色有些古怪,詢問道:“你修行到第幾變了?我怎麼到了第三變就無法更進一步了?我是不是練錯了,可這也……不疼呀?難道練錯的人是你?”
李乘風臉皮一陣抽搐,“趙可愛,你……逗我呢?”
這一瞬間就練成了,那說不好真是他李乘風練了假的。
趙白鹿緩緩直起腰,也沒轉頭,卻言道:“五個機關人,東南西北各一道,另外一道在暗中巡視。方圓千丈所有動靜,我都能察覺,就好像我想看,就看得到。”
她突然眉頭皺起,因為想起了石牛道驛站刺殺。
“你早就能以神識探查周遭環境,所以在石牛道的驛館,你一開始就察覺了有人行刺!”
李乘風此刻有些淩亂,都不知道怎麼說了,隻是在想,難不成我真的練了假的神元九變?
可靈溪卻聲音發沉。突然說道:“你拉住她的兩隻手。”
李乘風立刻抬起手臂,捂住趙白鹿捧著碗的雙手。後者本想抽開,卻聽他平平淡淡一句:“彆動,否則晚上就不隻是摸摸手了。”
趙白鹿臉頰通紅,可她卻無法掙脫,隻能氣得大罵:“死病秧子,你信不信我……”
話未說完,趙白鹿腦海之中竟是出現一道白衣身影,接著她便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立時昏死過去,直愣愣栽倒在李乘風懷裡,沒吃完的麵灑了一地。
李乘風長歎一聲,隻得伸手將人抱起,輪椅自行朝屋子裡去。
其實這輪椅並非隻靠著機關術驅動,還有李乘風的神識牽引。
他低頭看著懷裡女子,呢喃道:“你把她放倒乾嘛?”
靈溪還有心思打趣:“這不是給你創造機會嘛?上次人家脫了外衣給你看,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差點兒流口水了。”
李乘風眉頭一皺,雖然靈溪看不到,但能感覺得到。相處這麼久,李乘風這樣皺眉,就是有點兒生氣了。
那處不知存在於何處的洞府,靈溪翻了個白眼,隻得轉而說道:“我本想借你神識探她神魂的,但她好像發現了我,沒法子,我隻能讓她睡下了。”
李乘風一愣,不敢置信道:“她如何能發現你?你說過,即便是金丹修為,也無法探查到你的存在的!”
靈溪沉默片刻,這才言道:“她的命魂極其強大,以至於天地二魂不敢離體。恐怕這也是她修行煉魂之術快得如此嚇人的緣故,在我的模糊記憶之中,命魂如此強大的人,好像是有什麼特殊來曆,印象之中有,但我真的想不起來。就像是觀天院,我隻是熟悉,可怎麼都想不到更多。”
未等李乘風開口,靈溪便又說道:“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今日貿然出手,你本就四麵漏風的體魄又雪上加霜了。”
放下趙白鹿,幫其脫了鞋子,李乘風盯著趙白鹿的腳丫子看了許久,假裝不小心摸了兩把。靈溪看得直翻白眼,心說他哪兒來的這等怪癖?還讓人家按照他的喜好穿衣裳,你怎麼不讓人乾脆在你麵前彆穿啊?
轉身之時,李乘風呢喃一句:“趙白鹿現在已經彆無他路,隻能跟我綁在一起。我想了讓她用劍氣為我淬體,但她很難掌控劍氣的量,一旦有差池,我這身子怕是承受不住。想來,也隻能儘快把禦劍術修到二重天,自己煉體了。隻是要將體內靈氣儘數轉化為劍氣,即便有大衍訣,也得花費不少時間啊!畢竟天地靈氣是有限的,大瑤王朝至今都沒能弄出一塊兒靈氣濃鬱可供修行的地方。”
靈溪略微思量,馬上說道:“我記得你說過,靈複司常年有懸賞,能幫忙修複丹方符籙這些,不是會獎勵靈石麼?”
李乘風搖了搖頭,“想過,但機關術已經很讓人懷疑了,再這樣恐怕會將你暴露出來。”
靈溪嘁了一聲,懶洋洋道:“彆以為我不知道,葉渡早去城中為你準備,你方才也說了,你家祖宅靠近鬼市。”
李乘風敲了敲腦殼,氣笑道:“我記得你沒有這麼愛看熱鬨啊?什麼時候轉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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