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融不入大燮的生活，即便是隨波逐流的活著，也隻能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
而今日，她看著圍在圓桌周圍的人，忽然覺得，她也是真的有家了。
衛陵走過來輕輕的挽住了她的手，“辛苦夫人了。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他笑的溫柔，目光專注的看著蘇吉祥。
家裡的其他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南宮瑞是新來的，他見慣了衛陵在軍營之中的模樣，如此溫柔的衛陵，他是第一次見，不由有點看怔了。
衛東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南宮瑞這才回神。
他住在將軍府已經有了四天了，這四天蘇吉祥也沒有給他安排什麼事情，隻有忠叔讓他跟著衛東後麵幫忙。
因為快過年了，所以蘇吉祥和衛陵都很忙，蘇吉祥忙著去看她的店鋪，衛陵幫忙找了人已經在裝修和改造了。衛陵也是天天要去軍營，兩個人都忙到夜間才會回來。
南宮瑞幾次想要求見將軍，都被衛陵給拒絕了。
所以即便是住在一個院子裡麵，南宮瑞也隻能遠遠的看上衛陵幾眼，連話都沒說上一句。
他這幾日在將軍府過的屬實是有點太過舒適了。
沒人對他呼來吼去，也不用擔心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這幾日休息的特彆好。
“過年嘛。”蘇吉祥笑道。
衛陵牽著蘇吉祥落座，隨後看了站著的人。
“都坐吧，今兒是除夕。大家都不必拘謹了。”衛陵對大家笑道。
“多謝將軍，多謝夫人！”衛忠帶著大家跟衛陵和蘇吉祥行了禮之後依次落座。
南宮瑞有點發愣，還是衛東拽了他一下，他才跟著一起坐了下來，隻是他座的十分小心，隻有半個屁股落在凳子上，好像能隨時彈起來一樣。
“來了幾日了，可過的還習慣？”衛陵掃了他一眼，緩聲問道。
南宮瑞蹭的一下立馬就真的站了起來。
他激動的雙手抱拳，本是想回答問題的，但是這嘴唇抖的怎麼都止不住，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你嚇著他了！”蘇吉祥見狀微微的一笑，說道。
這幾日她也沒管南宮瑞，但是自有人將南宮瑞的狀況和她說。
“你不必緊張，將軍問你什麼答就是了。”蘇吉祥對南宮瑞柔聲說道。
南宮瑞終究是沒忍住，哽咽了起來。
他雙腿一軟，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朝著衛陵和蘇吉祥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將軍，夫人，屬下錯了！屬下不該縱容那些人做下那些勾當，屬下對將軍有愧，對真個黑虎軍有愧！將軍當初那般重視屬下，將整個邙城托付給了屬下，屬下卻辜負了將軍的這份信任！如今將軍和夫人卻還這般幫助屬下，屬下實在是沒有臉麵。”
“你既然已經知錯，便起來吧。”衛陵淡道，“錯誤已經鑄下了，你也被解職了，軍隊裡麵你是不可能再進去了，以後便好好的在將軍府當差。將來有你贖罪的機會。你那幾位兄長也判了，好在不曾釀下什麼大禍大災，否則他們人頭不保，如今他們被除了良籍，罰去黑山采石，終身不得回邙城。至於你家的家產，全數充公，用作軍費。念你父親已經老邁，所以不做懲戒，隻留家中。”
南宮瑞聽說自己幾個兄長被罰去了黑山采石，便知道他們這輩子若是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怕是回不來了。
黑山采石場基本都是重刑犯被罰去，那邊距離邙城還需要五百裡的路程。當初從他的手裡也罰了不少打家劫舍的賊匪過去。
所以他那幾個兄長一旦進了黑山采石場，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與他們以後再無瓜葛。”南宮瑞還是跪在地上說道。“我已經從南宮家除名了。以後還請將軍賜名。”
“也好。”衛陵想了想，“既然斷就斷上一個徹底乾脆，以後你便跟著將軍府的人姓衛就好。名就不變了。”
“多謝將軍！”南宮瑞，哦，不，現在應該稱呼為衛瑞了，他再度朝著衛陵和蘇吉祥磕頭道。
“行了。大過年的，既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改名了，就不要再沉浸於過去的事情裡麵了。”蘇吉祥這才笑著打著圓場，這廳裡的氛圍著實是有點凝重，與這周遭喜氣洋洋的裝扮十分的不符。“人都要朝前看。該怎麼做，我相信你也想明白了。起來吧，咱們的年夜飯再不開動就要涼了！”
衛瑞趕緊又磕了一下，這才在衛東的攙扶下起身。
“行了行了。”衛東笑道，“你規矩這麼重，倒是顯得我們幾個實在是太過老成不懂規矩了。你趕緊做下來吧，不然我們都不敢吃飯了！”
被衛東這麼一說，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就連剛才板起一張俊臉的衛陵都端起了酒杯，“好了，開心的吃飯，舊歲將過，祝咱們將軍府日後過的平安順遂！祝邙城百姓能安居樂業！”
眾人起身也都一起端起了酒杯，“祝將軍和夫人福壽綿長，平安吉祥！”
蘇吉祥連忙也端起酒杯笑道，“吉祥，都吉祥，大家都好好的！”
今日這酒桌上的酒是果酒，入口清甜還帶著幾分果香，十分的好喝。
蘇吉祥做的年夜飯更是美味的不得了，明明都是家常菜也都是尋常的燒法，但是經過蘇吉祥的手做出來卻是風味十足與尋常人家的出手絕對是不一樣的。
那清蒸魚火候掌控的精準毒辣，肉質鮮嫩彈牙。
還有那用魚段和羊肉一起紅燒的燉菜，隻吃上這麼一口便覺得異常鮮美。
“往年倒是不曾吃過這樣的菜。”衛陵隻吃了一口就喜歡上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將魚與羊肉一起燉的。”
“魚與羊加起來不就是一個鮮字嗎？”蘇吉祥笑道，“這道菜就叫魚羊鮮！”
“夫人果然見多識廣！受教了！”衛陵笑道。
一頓飯吃的整個將軍府其樂融融，就連覺得自己犯了大錯一直都有點畏手畏腳的衛瑞，在這頓年夜飯之後也融入了將軍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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