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你是第五一諾的女兒,身上留著醫仙夏露和第五英華的血,你做的那些事配做他們的後人嗎?你嫉妒雲夢,你知不知道,你比她幸福了千萬倍!”
不喜對外人說太多廢話的竹穀神醫,破天荒地衝著林婉訓斥了好久,滿眼的恨鐵不成鋼。
“她五六個月大,就在藥田識彆藥草;八個月張嘴說話,就開始識字認藥方;一歲後,天天背醫書藥典;三歲開始練針術,一天都不能偷懶;還有雲家子弟的功課,習文練武,一點都不能落下,一年四季,晝夜不息,這樣的苦,你吃過一點嗎?”
……
“你在和同學朋友玩鬨時,她不是要讀書就要練武;你和男人談情說愛時,她不是種藥草讀醫書,就是在練針術;她和你一樣,才二十二三歲,可她要擔起師門重擔,扛起夏露一家三口的血仇,你呢,你什麼重擔都不需要扛,隻需要在這凡塵俗世中找個喜歡你的男人,結婚生子,過平凡幸福的生活。”
……
“你知不知道,你媽媽當年選擇讓你留在玉城,托人將雲夢送回師門,就是把簡單幸福的生活讓給了你,把所有的重擔留給了雲夢!你才是第五一諾最偏愛的那個女兒,你懂嗎?”
竹穀神醫之所以突然發難林婉,不是竹穀神醫改了脾性,而是因為林婉是第五一諾的女兒,是他最疼愛的小師妹醫仙夏露的孫子,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婉被無理由的嫉妒迷失了雙眼,他更不能看著他小師妹的兩個孫女一直是仇人。
林婉淚流滿麵地跪在了竹穀神醫麵前,“杜爺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誤了。”
竹穀神醫有理有據的訓斥,林婉聽懂了。
她媽媽對五一諾的苦心,林婉此刻也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她們的媽媽,當初將活命的機會留給了她,將幸福的機會也留給了她,雖然她們的媽媽將雲夢帶在了身邊,可也將所有的危險和責任都給了雲夢。
她不是傻子,所有的事聯係起來想,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杜爺爺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就是雲夢口中的師祖,對不起,我應該聽您的話的,對不起!”林婉哭著道歉。
雲夢先是一愣,而後了然於心,“師祖,您可真偏心,生怕林婉沾染一點師門因果,就連見她都用的是俗世身份。原來,林婉才是最受偏愛的那個!”
竹穀神醫再次重重歎了一口氣,心疼地摸了摸雲夢的頭,“夢兒,師祖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可是,將林婉留在俗世之中,過平凡幸福的生活,是你媽媽第五一諾的選擇,師祖不能違背你媽媽的臨終決定。你也不要怪你媽媽,這也是她最無奈的選擇,留下一個女兒在俗世,總比兩個都送回師門好!”
跪在竹穀神醫麵前的雲夢,淒然一笑,“所以,我就是那個被犧牲的!”
軒轅逸見雲夢情緒不對,慌忙過去,半跪在雲夢身後,將雲夢輕輕攬在了自己懷中,無聲地安慰雲夢。
小七和雲嶺也自然而然地靠近雲夢,默默地守在雲夢不遠處,既不打擾雲夢和竹穀神醫,也方便隨時護著雲夢。
下意識靠近雲夢的還有第五暉,第五暉在第一次見雲夢時,就天然地,不自覺地向靠近雲夢。現在才明白,那是血親之間的天然聯係。
竹穀神醫也雲夢那淒然一笑,笑的心慌,心疼又緊張地喚道“夢兒?”
雲夢閉了閉眼,在軒轅逸懷中平複了一下情緒,而後睜開雙眸,“師祖是怕我道心崩壞嗎?師祖放心,我雖然沒有第五一諾的偏愛,但我有我自己的家人,他們給了我這世上最難得的寵愛,這份愛,足夠我對抗一切!”
竹穀神醫欣然一笑,“是啊,我怎麼忘了,雲家眾人對小夢兒無底線的溺愛,還有姚月那小子!第五一諾把偏愛給了林婉,自有其他人給你更多的愛。”
此時的林婉整個人都懵的,也被這突然而至的真相衝擊到了,她一直以為她自己是她媽媽放棄的那個,沒想到,她冤枉了她的媽媽,她才是她媽媽偏愛的那個。
還有竹穀神醫,林婉一直不甘,她媽媽的師叔連認都不願意認她。第五老夫人沒來之前,雲夢對她的怒斥,她突然明白了,都是她在無理取鬨,竹穀神醫隻是她媽媽的師叔,說白了就是陌生人,沒有任何義務和責任來認她。
可此刻,見到竹穀神醫本人,林婉才意識到,她錯了,錯的離譜,她不僅冤枉了竹穀神醫,還辜負了竹穀神醫對她的保護和偏愛。
雲夢猜的沒有錯,竹穀神醫在玉城生活那段時間,確實見了幾次林婉,幫了多次林婉,也開導勸說過林婉,不過,竹穀神醫是以杜老先生的身份接近林婉的。
林婉回想起眼前這位老者曾對她的苦苦規勸,規勸她不要沒皮沒臉地糾纏軒轅逸,認認真真去過自己的人生,不要辜負了她媽媽對她的偏愛。
她當時是怎麼回這位老人的呢?
她當時滿腦子都是對她媽媽的抱怨,抱怨她媽媽把她留在了玉城,讓她受儘了杜美華的虐待。
到最後,她甚至在竹穀神醫麵前瘋癲地狂言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雲夢,隻有她林婉,從頭到尾,救軒轅逸,幫軒轅逸的都是林婉,她這輩子不可能放棄軒轅逸……
林婉越想越臉紅,臉紅自己的無知,臉紅自己的無恥,羞愧之感充斥著她的四肢百骸……
林婉紅著雙眼,轉身就向雲夢真誠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夢兒,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是我自己沒有把握好媽媽留給我的機會,還滿心嫉妒你比我過的比我幸福。”
林婉哽咽著繼續說道,“杜爺爺曾罵過我,讓我好好想想,為什麼失憶的雲夢,隻與劉媛和劉姨相處了一年,就成了親人;而我,劉姨照顧了我二十多年,劉媛護了我二十多年,卻……卻沒能做到,像雲夢那樣待劉姨和劉媛!這才是我過的不幸的原因,而不是杜美華的虐待和林耀輝的冷落……”
……
“我那時,理解不了杜爺爺的話,現在都明白了,真的是我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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