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差點兒要被人陷害了,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伺候的。”言渚冷嘲道。
屋頂瓦片發出輕微聲響,方才被調虎離山的明封將才趕來,看著麵前情狀也顧不得其他,持劍抵在言渚麵前。
“請王爺放我……”
“你閉嘴,”言渚對懷裡人說道,而後抬眸看著綠英和明封笑,“要站在這兒說話嗎?帶我去你們的住處,否則我可不管誰的身份瞞不住了。”
被識破身份後陸思音就徹底失了同他周旋的興致,沉聲說:“綠英,帶他一同去。”
至屋中,言渚換下了自己一身濕衣找了塊乾淨的布就坐在床頭給陸思音擦拭頭發,她躲閃著,卻被他強拉過來:“頭發濕著會頭疼。”
她強忍著不適問:“你怎麼過來的。”
“言江聽到了太子手底下的太監跟一個女子交談,聽起來是要在今晚對你做什麼。”他的手不小心擦過她脖頸的皮膚。
“所以肅遠侯府天大的秘密,就是肅遠侯原本就是個女子。”言渚捋著她的發絲,發覺她披上內衫的身子在微微發抖。
“你想做什麼?”她偏過頭問,他的氣息一近,她就退了兩步,靠著碧色的床幔輕紗一臉提防。
明明是自己握住了她的把柄,怎麼好像又變成他欠她的了。
“侯爺真要對本王如此無情嗎?”他將人拉在懷中,“本王一句話就能讓你肅遠侯府滿門抄斬,侯爺不若對本王好些?”
言渚身上總有一股藥草香味,他不熏香卻喜歡掛一些藥香囊在身上。
那香味聞上去讓人安寧,偏生她現下隻剩下懊惱。
她眼波流轉卻沒有什麼懼怕神色,事已至此她無奈一笑:“王爺真覺得我肅遠侯府的人真都能膽大到欺君欺天下?”
言渚皺眉:“何意?”
“元平八年,本侯出生的時候,陛下派去延吳監軍的內侍王林鳳正在我府中,待嬰兒啼哭聲起,王林鳳即刻宣讀禦詔冊封我為肅遠侯,”陸思音垂首抱著自己的雙膝,雙眼失神喃喃,“他早就得了命令,無論所生男女,皆以男身冊為肅遠侯。”
訴莫巫師的一句讖言,讓訴莫王庭上下不敢貿然進軍,也讓皇帝發現了最簡單的法子保得方才平定的邊境安寧。
“所以,王爺若是覺得能以我肅遠侯府的性命要挾,不如想想,若是陛下知道了你知其內情,會不會先想辦法封住你的口。”
不想讓她的身份大白於天下的人,從來不止是肅遠侯府上下。他見過這女子笑得恬淡風雅的模樣,也見過她如孩童般的天真,可都不如此刻,那抹若有若無的笑顯得她滿身是刺,如那大漠荊棘。
她見他不言,進而正色道:“是以,本侯也勸端王放棄與我爭執李家娘子的婚事,陛下早知我為何要提這門親事,便請殿下行個方便。”
薄衫下的女子好像忘了這夜寒涼,綠英守在門外,陸思音卻一直未喚她。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唇間的時候,她驚嚇得厲害,想要喚人被他捂住了嘴。
本來隻是想著把人收了,那容娘怎樣也不肯隨了他,言渚泄氣了。
而這些天,麵前這人女扮男裝,一麵同他賣乖當容娘,一麵是和他針鋒相對的肅遠侯。
自從猜測到了這一層,她才真正變成了他的心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