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風華三千
晚膳的時候言江問起言渚那兔子的事,知道兔子在陸思音那兒之後,晚間便鬨著要來玩耍,陸思音隻好帶著那兔子到了言江住處。
小孩子逗弄兔子最是開心,說起要給它起個名字。
本來言江是問言渚,誰料對方愣了愣便說出了“容娘”兩個字,平白惹得陸思音臉都要綠了。
他本就是覺得這隻兔子像她,逗起來好玩才抱回來送她的。
言江不以為意:“這名字不好,我看它長得白,就叫白雪好了。”說著又去撓它耳朵,那兔子也是蹦躂累了,隻顧著被言江揉搓了。綠英在一旁看顧著言江。
言渚見陸思音神思倦怠比昨日更甚,湊近低聲問:“怎麼了?”
“昨夜或是受了涼。”她輕聲答。
“我去找禦醫來瞧。”
“不必,禦醫診脈就會發現我是女子。”
“我幫你瞞著。”
他的唇落在她鬢角,陸思音皺眉沒再反駁,多交代道:“王爺還是收斂些,總要避著人。”
他不多言,吩咐喬贇去找相熟的禦醫來。
方禦醫是言渚小時候就十分親近的人,他隻跟方禦醫說他的侍女身子不適,請他來瞧瞧。
借了言江的偏殿,言渚將層層紗帳放下叫陸思音隻伸出胳膊給方禦醫瞧病。
“這樣總可以了?”言渚說道,知她不想再有任何麻煩事。那禦醫把脈許久也是一言不發,而後就帶著言渚就到外頭去了,莫名讓陸思音不安。
“怎麼,有何不妥?”
方禦醫欲言又止的神情讓言渚的心提了起來。
“受寒倒是沒什麼不妥,隻是……”方禦醫年過五十,總是一副嚴肅模樣,眉間皺紋最是明顯,“這人體內似乎有陳毒未清,身體可有什麼陳年舊傷?我瞧那毒也是入了血脈經絡。”
陳年舊傷……
女子呆滯又清亮的一雙眼睛浮現在他眼前。
“一直以來,雙眼不大能看清東西。”言渚模糊答道。
“那便是了。”方禦醫了然。
“這毒可有法可清?”
“這……容臣回去查閱一番,看能不能找出些法子來。”
方禦醫拜了拜便退下,那藥方言渚收在袖間,進到內室的時候見陸思音坐在床邊茫然模樣。
說是急病壞了眼睛,可若是毒……
“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待會兒叫綠英給你煎藥就行了。”他撇開顧慮答道。
陸思音這才放下心來,言渚順手摟過她親了親額頭。
對這樣的動作陸思音似乎越來越熟悉了,耳邊偶有幾聲微弱蟲鳴,難得的寧靜安心。
“時辰差不多了。”她欲起身。
言渚伏在她耳下柔聲道:“過幾日就回程了,到時候你若是不見我,我也沒法子,多待一陣。”
“你裝什麼可憐,”陸思音無奈,這人就是吃定了她吃軟不吃硬,“這京中還挑不出個讓端王排遣寂寞的人了嗎?”
“京中風華三千,江南楊柳,中原牡丹,”言渚仍舊不撒手,“就是缺一支肅遠侯。”
鬼話連篇。
言渚拉過她的手看著上頭的粗繭,眼睫微顫問道,“你的劍法是誰教的。”
“堂兄。”
言渚隱約記得陸家有個叫陸執禮的年輕將領,在軍中頗有名望,於是問道:“陸執禮?”
並不意外他知道堂兄名字,陸思音點了點頭。
“那他知道你……”
“教授武藝必要近身,當然知道。”
陸執禮是旁支彆脈,父母過世甚早,陸思音出生之後,她母親便有意尋一位比她稍長一些的陸家親族來著意培養,她一人不足以撐起陸家,總還得要個幫襯。
陸執禮就是這樣被選來的,他比陸思音年長五歲,初來的時候麵黃肌瘦,受儘了苦難,他從陸家長輩那裡學習劍法,再一點一點教給陸思音。
發現陸思音的女子之身的確是個意外,她初次來葵水的時候一無所知,母親那時候還在外料理侯府莊子,陸執禮發現異常之後直接找來了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