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筱低著聲音答道,而後便要送陸思音出去。
走至門前,看她都走出去一段路了,林筱才突然又跑了上來攔在她麵前。
“侯爺,或許西南王……能救他。”
“此前他們有過一個盤算,西南王有意放走了西南一股叛軍,預備等到那叛軍再生事時,端王再請命前去平亂,而後由朝中之人諫言,封端王為壺州節度使,鎮守西南。”
林筱知道林輔生與言渚頗有淵源之後,留意打聽過這些年的事,偶然見過一些她兄長要處理的信件。他本想去燒,隻是林太傅恰巧喚他,他匆忙扔下,林筱便著意看了兩眼。上頭是他與西南王一些往來信件,這才知道了其中的事。
林筱也不說自己從哪裡聽來,陸思音所猜無錯的話,這其中也有林輔生的摻和,所謂“朝中之人”也多半是他。
原來這就是他原本的打算,林輔生在其中牽線搭橋,如今他又回頭襄助淑妃,後路已無,也怪不得言渚要出此莽撞之策了。
這道理陸思音也明白,隻是之前她就找上了阿依,想去見西南王,西南王知道她是為言渚的事也不願見她。
她以為西南王是想撇清,可若是有林筱說的這件事,他是怎麼也撇不開了,她可以要挾他……
林筱說得小聲,陸思音也靜靜聽完,在林筱要轉身離開時陸思音問:“這事情你就放心告訴我?”
“侯爺還記得此前端王答應與我成親的事嗎?”林筱突然帶著笑意開口,“那背後是有另一樁事,事情了結的時候,我仍舊不甘心。不是糾纏舊情,隻是覺得自己這些年被他無視,心中難堪不忿頗多。我問他,都到了這樣的關頭為何就是不願與我成親。”
頓了頓林筱才接著道:“他那時候摸著你那隻玉虎,說,他有想娶的人了,縱然娶不到,也是要纏著那人一輩子的,所以也不想再招惹彆人了。”
陸思音站在原地失神了一陣,回身的時候啞然失笑。
這人真是……“肅遠侯登臨,我倒是失禮錯過了。”林輔生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正準備踏上馬車。
“奉母親之命,特來談令妹與我堂兄的婚事。”她笑道。
林輔生安了心還回了個禮:“從此以後也算是親家了,多謝肅遠侯和老夫人肯賞在下一個臉麵。”
“林中丞恐怕是誤會了些事。”陸思音笑著,林輔生卻是表情滯住,一時拿不準她話裡的意思。
她兩肩向後舒展了些又緩步上前了兩步站在他麵前:“陸家與林家結親,說是給你臉麵,也不太合適,畢竟,陸家向林家提親並未提此事是由林中丞提起,而是告訴林太傅,是我陸家,想要與你林家結親,而我也有意與太子親近。”
陸思音看不清林輔生的表情,但也知道他此刻的神色好看不到哪裡去。她也不管,仍舊要上馬車,就聽到林輔生輕笑:“為了他,你連皇位之爭都要摻和進去嗎?”
與林太傅示好結親,是願意親近太子的意思。他想要林筱嫁給陸執禮,本來就是看重陸家不與儲位之爭攪和,現在倒是被她攪亂了,林輔生笑得有些僵硬,語氣卻還算平靜。
“林中丞的話我聽不明白。”她也笑著應答。
“端王這些年雖沒什麼風流名聲,但也不是隻鐘情一人的心思,恐怕早已有了彆的溫香軟玉在側,侯爺又何必如此執著?”
“那林中丞呢?這些年又是在執著什麼?”陸思音不急反笑,說得不遠不近,讓林輔生像是被戳穿了心思,卻好像又隔著一層。
他終於繃不住笑冷了臉:“什麼?”
“沒什麼,隻是希望林中丞用來勸彆人的心思,不如多用在自己身上。”她淡淡說著,而後便進了馬車不再管林輔生。
站在原處的林輔生楞了許久,最後沉了一口氣才回過神來。
若是言渚連他跟淑妃的事都肯告訴陸思音……
他走至門口的時候想到此處,回頭望著那馬車,擰著眉又回身拂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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