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禮和林筱的婚事在陸思音和言渚離京後三日便辦了,林輔生總是顯得著急,鬨得林太傅心中介懷許多,卻也未曾多置喙。
“伯爺,這是要送給秦侍郎和傅侍郎府上的賀禮,您看看挑選著一些……”府中管家遞上禮單。
陸執禮練完劍才坐在樹下,看了看便隨手點了兩樣,那管家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林筱叫住。
二人本坐在樹下石桌旁,他渾身出了汗喝了兩碗茶水才放下,林筱坐在一側皺眉道:“我記得此前就同你說過了,秦侍郎的夫人最不喜銀器,傅侍郎又最厭胡人風氣,你給前者送個銀擺件,後者送十匹胡地紋飾錦緞,這是上趕著討罵?”
陸執禮喝水嗆得咳嗽了好多聲,一時也不敢說話,那管家看陸執禮的眼神趕緊笑道,“那夫人看……”
林筱在禮單上重選了兩樣交給了管家看著陸執禮問:“這回記住了?”
他點頭。
“誰厭棄胡人風氣?”
……
陸執禮突然起身道:“我去瞧瞧你昨晚說要購置的布匹。”而後便不管林筱在後頭叫了兩聲,奪門便遠走了。
林筱雖氣,最後看他在檻前絆了一腳也頓時消了大半,也仍舊抱怨道:“什麼事都記得住,唯獨這些事情叫他上些心,卻是從來都記不住的。”
管家是從陸夫人從肅遠侯府裡挑選送來的,勸和道:“伯爺從小便是這樣的脾性,一切也勞夫人操心了。不過伯爺對夫人交待的事從來是上心的,你說要購置的東西,他從來也不耽擱的。”
“隻是五回就買錯了四回。”頭兩回二人才成親七八日,她也不發火,後頭熟絡了一些,免不得要惱怒得多。
看她冷臉,陸執禮就會趕緊再去一回,買回所需之物,弄得她常常不知道火要向何處發。
她想起此前的事又是覺得好笑又慪氣,還沒等那股情緒過去,卻突然有宮中的旨意而來。
將陸執禮尋回來的時候,他手上正抱著兩匹布,這回倒是沒錯了。隻是照著旨意,他明日便要啟程去桓中。
晚上她本想替他收拾行裝,倒不如他一個人收撿利索,除了一應馬具和佩劍盔甲,什麼也不帶了。
“如今桓中情勢不明,恐危機頗多,往後我雖要駐守在那兒,你若不願隨我前往,便留在京城。”
他從馬房喂好了馬,回來看她坐在桌邊帶著一分憂思,還以為她是不願離京。
她沒多說什麼,想要替他寬衣休息時,他卻向後退了一步:“我寅時便要啟程,起身早也擾了你,就……”
沒等他說完,林筱便拉過他的腰帶沉著臉替他將衣衫褪下。
想起新婚之夜的時候,她不住回想起被言滄綁著雙手時的場麵,她懼怕這些事,所以當陸執禮靠近時,不可避免露出了眼底的懼怕。
他看了出來,也沒多說便從櫃子裡又找出一床被子,而後躺在她身邊說了聲:“睡吧。”燭火已經熄滅,她不住顫眨著眼,既為人婦,這些事情本都是避免不了的,想要穩住地位,又能躲到何時。
她慢慢攀上他的手,在對上他眼睛的時候繃著全身點了點頭。
她雙手擰著身下的被褥,溫熱的手突然覆上,勾出她的手指與她十指交纏。
比她意料中的要讓人安心許多。
此後的夜裡,陸執禮倒是沒再主動伸出手過,她以為是那晚讓他覺得有了隔閡,他看上去也沒什麼興致。
後來撞破他叫人帶進房中的避火圖,二人對視尷尬時,她才絞著手對他說:“我們……是夫妻,你不必……”
後頭的話她沒說下去,隻是再到夜裡時,她略微側過臉看著他的時候,沒有誰說開始,溫熱的手掌隔著內衫扶著她的腰身,一切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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