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輔生微微愣神,而後問:“這藥往日裡不都是太醫院來煎嗎?”
“是啊,隻是陛下也準許了,這藥都是淑妃娘娘在側殿看著人煎的。”
小太監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林輔生也說不上來什麼奇怪之處,想到今日還未曾去問過太子狀況便又先去了東宮。
“殿下肯吃東西了?”林輔生看著內侍將已經用完的膳食從太子房中拿出問,前些日子言滄總是絕食,鬨得不安生。
“是,今日禦膳房送來河蝦,太子的膳食裡倒沒有,太子聞到味道還問了一句,後來特意要了去,半斤都吃下了。”門口的侍衛說著。
誰知林輔生麵色突變:“河蝦?”
“是啊。”
守衛看林輔生黑著臉就往太子寢殿裡去的時候便不知所措起來,問道:“林中丞怎麼了?”
“太子忌食河鮮。”這東宮中太子的親信被一概換下,這群人自然是不清楚太子習性的。
林輔生一腳踢開房門抓著房中穿著華貴衣袍的人發覺麵孔陌生時,心底生出了寒意。
那隊伍從街上過的時候,坊巷裡也聽到了熱鬨的聲音,陸思音靠在房門前看著下人將一應東西都收拾齊整,馬車也已經在後院備好。那微弱的熱鬨聲時遠時近,吵得她頭疼。她抬頭望著光暈昏黃泛紅的太陽,手上承接著一片溫熱。
“侯爺,宮中來人了。”綠英喚了陸思音一聲。她長舒了一口氣走到門前,看到了皇帝身邊最親近的內侍,正在庭院中舉著聖旨等候,便一步步走向他。
灰白的衣袍在行止間輕晃,襟帶飄揚,被黃昏的光染上豔麗的顏色。
言渚將趙舜華扶下來的時候,看著麵前女子用以遮擋麵容的團扇,有些神情恍惚。
從前的夢,似乎又出現在眼前,隻是著婚服的人,仍舊不是他心裡的那個人。
金釵的光澤在陽光下顯得刺眼,喬贇喚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攜著趙舜華的手往府裡走。
禮服層層疊疊的,夏日裡都壓得人熱了幾分,鞋履步步向前,衣袍精美的繡紋任是晚風也吹不動分毫。
陸思音聽著那內侍將旨意誦出,沉了一口氣拜在地上,接過那旨意,而後抬起頭看了看天色笑問:“吉時也該到了。”那內侍沉默不語,她將聖旨收撿好便對綠英說:“叫上母親,咱們即刻便出城。”
聖旨裡也叫她即刻啟程,不要她多耽擱,她也不願再多在此處聽半分喜慶聲音。
在一陣誦樂聲裡,往來賓客皆都注視著堂中二人,相敬行禮,那一道夕陽照儘堂內,微彎著身子的時候,屋簷上的刺目陽光便落入眼中,讓他眼前昏花著。
此刻聖旨或許已經送至,她也該離開了。
他說不出是輕鬆還是難受,隨著樂聲,他雙手抬起便要拜下去。
“殿下!殿下!”
眾賓疑惑之時,言渚皺眉抬眼便見到林輔生推開眾人衝了進來,麵上焦急萬分。
他不顧失禮走到言渚麵前低聲說:“太子逃跑了。”
就在林輔生說完這話的時候,外頭突然有一陣馬蹄聲,而後眼見一個禁軍打扮的人從馬上滾了下來,慌忙跑了進來到了正在觀禮的禁軍都尉麵前。
“將軍!東門外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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