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滄害怕北境之兵回援,以她和李星盈的婚約要她回京迎親。
她自然不肯,言滄便說她違抗聖旨,想要借口除去她的兵權。
李星盈大抵是在一個月後被送到延吳的,是有人暗自幫助她離開了京城,到了延吳城,言滄也就沒有理由借題發揮。
“京中形勢如何?”她對李星盈說的頭一句話便是如此。
“叛亂之人,不過做困獸鬥。”
“陛下如何?”
“安好。”
“……端王如何?”她顫著聲音還是問了出來,就連問一句,也要這樣繞著彎兒。
“是端王手下之人救妾身出來的,他也安好。”李星盈看到她閉上眼睛,像是得了安心一般,想起往日京中風言風語,心下不免感懷頗多。
安好,便好。
三月後,京城皇宮。“殿下,”那內侍將聖旨遞給言渚,看他沉默樣子也隻得勸道,“陛下顧念舊情,留了全屍。”
言渚接過聖旨點了點頭,才邁出殿庭,便見到了林輔生站在不遠處。
兩個多月的內亂,等到形勢平定,皇帝又多等了半個月才移駕回宮,一樁樁一件件事情也都開始徹算起來。
這宮院裡的花木似乎還是走時的樣子,可也能看出因為打鬥折損了不少,也更替了許多。
石板上的血腥氣像是散不去一般,他腳步輕緩將聖旨遞給林輔生:“你去吧。幫我帶句話。”
他頓了頓才接著道:“放下吧。”
林輔生抿唇接下,而後朝著淑妃的寢殿而去。
此番參與叛亂的人,有許多也是朝中重臣的親眷,皇帝下了令,不做株連之舉,才穩定住了眾人,趙家也算是無事。
在叛亂發生一個月之後,有從京中逃出者跑到了行宮。他們都不知道淑妃究竟是如何逃出來的,隻說受了驚嚇,腹中的胎兒也因此不保。
言渚沒有多問,隻讓人帶她下去好好休息。
他終於攻進京城拿下言滄之後,留在京城中料理諸事,好迎待皇帝歸京。
隻是有一日清晨,行宮裡送來了信,淑妃因為給皇帝的湯藥中下毒被關押起來了,而發現這件事的人,是林輔生。
而後再查,一些侍女吐了口,當日皇帝病重之時,湯藥裡也是被淑妃做了手腳的,而從趙垣原本的住處裡也搜羅出了他們那幾日通信的證據。
也算是趙垣哄騙了她,趙垣借口後悔待在太子門下,想借淑妃之口與父母歸好,便出主意說,若是皇帝此時病愈,那言渚極有可能不會被扶上太子之位,隻因為皇帝還是忌憚趙家頗多,所以不如等廢太子的詔令一下,皇帝若是性命堪憂,就不得不立言渚為儲君,那慢毒也是趙垣給送進去的。
隻是那時候淑妃不知道,趙垣意在廢儲之前毒殺皇帝,叛亂之後也能保住言滄。
林輔生得到趙垣手中信件的時候,當晚就撞破了淑妃下毒。
那時候平叛已近尾聲,或許趙垣起初的目的是利用淑妃,可淑妃也明白,他說的話是對的,所以想著,既如此,不如將事情做下去。
林輔生撞破沒想過要聲張,卻不料一旁的侍女大喊張揚了出去,終究是瞞不住了。
回宮之後,這樣的醜聞皇帝也不想聲張,仍舊讓淑妃待在原本殿中,今日總算是決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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