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誠,看小郎君這意思,是要你屏退我誒。”
“哈哈,文優,想不到你這大才子也有今天啊!”
迎著摯友好笑的目光,張誠也是忍俊不禁,他轉頭望向徐銳,笑道
“這位是本郡的至交好友,是絕對的自己人,你但說無妨!”
言至於此,兩人都笑著望向麵不改色的青年,心中倒更為讚賞。
起先叫徐銳描述情況,也就是一層考量。既是核對消息真假,又是通過對方的敘述來摸清此人斤兩。
徐銳沒過分誇大,說得雖精彩卻很樸實,大抵是個剛硬的實誠人。
那他想要郡守屏退左右,就不是嘩眾取寵,而是消息確實緊要。不過不管再緊要,郡守身邊的人地位肯定不低,青年不怕得罪人,這很不錯。
“那夜得勝,我莊抓到許多匪寇,輪番拷問下,胡三屠的心腹吐露出一個緊要情報。”
“小人不知真假,但事涉重大……於此,特星夜奔馳前來稟報!”
沒賣關子,徐銳肅聲道
“賊人說,武穀縣令是蓮花崖匪幫的內應,他有把柄被匪幫拿住,近期正在為該匪幫謀劃……”
“劫取京都新撥來的軍械!”
張誠兩人怔住了。
他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旋即很快便消失,神情肉眼可見的凝重起來。
“此賊交代,他是胡三屠的侍衛,曾聽到胡三屠與蓮花崖使者的談話!押送軍械的官軍不少,蓮花匪幫一家吃不下,所以打算暗連幽州所有匪幫……一同動手!”
言至於此,徐銳沉默噤聲。
其實這消息,他原打算爛肚子裡。畢竟一旦說出,就算徹底走到匪幫的對立麵,將與之成為死敵。
隻是一路的所見所聞,讓青年知曉在幽州,匪寇是何等猖獗!
若讓賊人得手,吃下軍械實力不知要暴增多少。他是民,徐家莊都是民,匪強民弱,絕無他們的好日子過……這就不是能袖手旁觀的事!
再者,張誠既是好官,就是自己的機會!若不趁機死死攀上,再想出頭就不知是猴年馬月了。光殺個土匪頭子,這功勞還是太小,遠不夠他走進對方眼裡……人生哪有萬全之策?
不擔風險,你憑什麼起來。
“說出這消息的匪寇,現何在?”
張誠目光銳利,緊緊盯著青年。
“殺了。”
迎著張誠兩人的注視,徐銳沒去編造什麼假話,坦言道
“徐家莊隻是小莊,不敢沾惹任何風浪!發覺這幫匪寇是個禍患,我就下令將他們儘數斬殺,沒留一個活口。”
“那你現在……”
“銳之所以前來報信,是在顧全小家之餘,念及我幽州大家!”
“況且賊匪坐大,必將危害全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耶?”
聽完徐銳一番經得起推敲的肺腑之言,張誠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緊皺的眉宇間看到了一絲欣賞。
雖然把人殺了怪可惜,不過徐銳的做法倒也無可指摘。
天大地大,自己人最大。
如果一個人大公無私到連自己親族都不顧及,未免就有些可怕了。那樣的人,他們也不想用。
這徐銳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保全自己一係,殺伐果斷毫不猶豫。接著又能顧全大局前來報信,不卑不亢沉著冷靜……不錯,當真是不錯!
已然心生招攬之意,張誠卻沒有表露出分毫。
隻見他輕輕點頭,平靜道
“事情本郡已知曉,軍械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會查,會處置。”
“至於你,管好嘴巴彆說出去就行。此事若是賊匪胡言自然最好,若是真的,也是本郡耳目所探……與你,與徐家莊都沒有關聯。”
“殺死胡三屠的獎賞會在這幾日核實後下發,你且待在郡城,隨時等候召見。本郡還有要事,你先退下吧!”
徐銳聞言心中大喜,行禮之後便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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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銳哥兒……”
徐銳走出郡守府,在外等候的徐蔓菁等人便立刻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