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人止步……”
“還請亮明身份。”
率領眾甲士朝城門走去,徐銳很快便遭到阻攔。
雖不情願,但礙於職責,把守城門的縣兵還是圍了上來。
與殺氣騰騰,又持槍佩刀的郡守府甲士相比,縣兵們氣勢頹然,裝備也低劣到了極點。
他們沒有甲胄,連軍袍都很老舊,漿洗到了泛白的地步。眾縣兵大多手持槍矛,腰間也沒有配刀,就這唯一的兵器,槍頭基本也都磨損嚴重,讓人懷疑是否還能使用……
“這,這位大人……”
“不知率部來我清昌,有何貴乾?”
望著青年軍校背後的一眾精銳,領隊的縣兵都頭滿臉羨慕。
生怕觸怒對方,他姿態極低,話音相當恭敬。
“喲,這不是彭都頭麼?”
沒想到縣兵竟敢上前問話,徐銳一眼掃去,發現率隊之人是都頭彭大寶,頓時又覺得正常了。
都頭是縣尉下邊的武官,領一百縣兵,負責防衛和協管治安。
這彭大寶,便是清昌縣幾個都頭中最有名的一個!倒不是他能力多強背景多大,純粹是太過實乾,不懂得彎彎繞繞。於是就被排擠,縣裡所有臟活累活他一人全給包了。
原身曾在縣城裡行盜,還被彭大寶抓過,痛打過板子……
“大人,您,您認得我?”
彭大寶愣了愣,他仔細一看,就發覺青年軍校有些眼熟。
“都老熟人了,當然認得。”
徐銳淡笑,也沒有遮掩,直接道“本官徐銳。”
徐銳?
眉頭微皺,這位都頭沉吟幾息,心中陡然一驚!
這徐銳,是那偷兒?
徐家莊那個好賭成性的偷兒當官了!?完了,完犢子了!!
自己打過他好幾回!有次對方偷走無子老鰥的養老錢,自己除了喝令其退回贓款,還將他打了個半死!
一時身子僵硬,彭大寶想死的心都有了。
光是幾個都頭級彆的同僚,就將他排擠的舉步維艱。而就憑徐銳一身精良的劄甲翎盔,憑其身後十幾個殺氣騰騰的披甲衛士,其官職……就一定還要高於都頭!
“銳,銳哥兒……”
“咳,徐大人!卑職,卑職以往被豬油蒙了心,冒犯過您。”
“還望您不計前嫌,饒了卑職啊!卑職上有老下有小,實在……”
抬起頭,彭大寶再顧不得什麼,當即就開口討饒。
想起家中妻兒,這位壯實的漢子再無猶豫,咬牙就準備跪了。
“誒,彭都頭無需擔憂!過往之事皆已過去……”
“本官不會怎樣。”
徐銳微笑,他輕拍彭大寶的肩膀,又朝其後麵露驚惶的縣兵們笑了笑,毫無為原身算賬的意思。
一碼歸一碼,原身被地痞無賴做局算計,這仇他會報。
但做了孽障事,被正直的官吏抓住打板子,這屬於活該。
傳言此都頭乃是邊軍出身,曾立功得以轉為地方武官。其為人正派,手下也有不少曾是邊軍的好手,又在假想敵縣尉那裡倍受排擠……
自己完全可以團結此人,為難他純是犯蠢,該拉攏才是!
“你的想法我知道,不過大可不必。相反,本官還挺看好你。”
“真的,彆多想。”
明白過猶不及,徐銳並未多說,隻是最後道
“我因功被郡守大人特封為清昌遊擊都統,這就要去拜會縣令。”
“彭都頭是熟人,既然撞見,自該好好聊聊……奈何本官公務在身,也就不在這裡多說了。今夜,本官會在聚春樓設筵犒賞軍士,都頭也來吃幾碗水酒,到時我們多說說話。”
“……”
完蛋,真被盯上了!
彭大寶欲哭無淚,一時也隻得雙手抱拳,強笑道
“恭喜大人高升!卑職今夜必來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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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縣城,一行人直撲縣衙。
見到這一票披甲持銳的精銳軍士,沿途所遇路人,無不慌忙避讓。
他們隔老遠才停下,觀望的同時心中也有些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