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賢婿嘗嘗這林蛙燉豆腐!”
“林蛙?”
“對,就是林蛙!此蛙又稱雪蛤,相當稀罕,其肉質鮮嫩甚是養人,熬出的湯汁又滲進了豆腐,味道絕了!”
“唔,確實美味……”
“哈哈!來,咱翁婿乾上一碗!”
夜色降臨,小雪依舊飄個不停。
不過大口吃著熱菜,大碗豪飲著熱酒,周圍又有許多火盞正持續不停的釋放著光與熱,徐銳非但不感到寒冷,甚至還渾身發熱,想要脫衣。
族長鄔寧確實年紀大了,雖有心作陪,但飲上兩碗酒就頭重腳輕,直接被青壯們抬回屋裡睡覺去了。於是在場主事這一任務,就落到了鄔元興身上。
鄔元興豪爽硬朗,都五十來歲了,依舊一身都是精壯的肌肉。
絲毫沒有半點長者的覺悟,也不懂得什麼叫做族老的矜持。與女婿對飲幾碗,男人便脫去衣袍袒露出滿是刀疤的上身,重重拍桌,叫堂中眾人肆意飲酒大口吃肉,休要在乎甚麼鳥規矩……
霎時間眾人也不再拘謹,紛紛大笑著嘮嗑飲酒,堂中不過三四十人,愣是嘮出了百來人的聲勢。
徐銳也笑著,不覺得這有啥不妥。事實上除非在正事,他也是個相當隨和的人,大家儘興就好!
“賢婿,你驟然升為縣尉,又是什麼參將,手下一定缺人吧!”
那自然是缺的,這次親自來鄔家屯一趟,可不就是為了收編鄔家麼?
麵露微笑,徐銳點頭。
“那你……”
“那你看我鄔家人怎麼樣?你若是缺人,我鄔家直接跟你混了如何?”
“不求什麼富貴,就按正常的來,該什麼待遇就什麼待遇。”
豪飲一碗,鄔元興就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徐銳。
男人攥緊雙拳,顯然很期盼女婿能夠答應他這個請求。
而後者聞言一怔,內心雖說大喜,麵上卻不動聲色。
“嶽丈,為官軍,可遠沒有做匪寇那般自在……”
“鄔家若有意隨我,過往的匪氣那可就再也要不得了。”
“嗐,如果是擔憂這個,你大可放一萬個心,我鄔家絕不可能是拖累!至於自在……做匪自在個什麼啊。”
捂著額頭歎息一聲,鄔元興就道
“世人都覺得落草為寇就是自由自在的,不事生產,缺吃的缺穿的,出去搶一票就是,秤砣分金、恣意灑脫,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做匪極不穩定,乾一票後就大半年沒進賬,實在再正常不過。”
“若有得選,我鄔家也不願如此!”
說罷,鄔元興麵露掙紮,一口就將碗中酒水飲儘。接著男人又盛上一碗,便朝對麵的女婿碰去。
徐銳見狀,亦是立刻端起酒碗,與鄔元興碰了碰。
就見對方又是咕嚕嚕將酒飲乾,這才麵露舒坦,噴出一大口熱氣“唉,賢婿你有所不知,我鄔家祖先曾追隨飛將軍項暨南征北戰,數次殺出境外,兵鋒直指諸虜老巢!還一度打到北方草原上的淩水江畔。”
聽聞此話,徐銳雙眼圓睜,多少是有些震驚。
鄔家,竟有此等光輝過往!
在大乾朝,飛將軍項暨是家喻戶曉的帝國英雄。就如前世曆史裡的嶽飛一般抗擊胡虜凱歌連連,隻可惜其命途多舛亦與嶽飛相似……
“隻歎飛將軍外戰無敵,卻被帝國內部奸佞所害!當年將軍被十八道金牌召回京都之後,便被朝廷問罪下獄,時任宰相秦為民暗通胡虜,聯合六部尚書齊名上奏蒙蔽聖聽,終使得帝國第一冤案生成。”
“雖在十五年後,錦衣衛從宰相府中抄得秦為民與胡虜暗通之罪證,又深掘挖出飛將軍一案的諸多線索,終使得將軍昭雪。可人都死了……”
“平反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