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明德一席長談之後,尹哲峻很快將他那套不切實際的“歪門邪道”置諸腦後。
一來,他不想蹚感情這趟渾水。假如他遇到喜歡的姑娘,直接追就是了,追的上就追,追不上就拉倒。
若人家姑娘瞧不上,也不會死乞白咧地賴著。
但是帶有目的性地去追求一個姑娘,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不純真,害人害己。
二來,要破案就好好破案,沒有線索就去尋找線索,隻要壞人不停止做壞事,一定會有破綻。
他信奉“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的道理。
如同男人上戰場,真槍實彈地乾就是了。乾的過就乾,乾不過想辦法也得乾,不能搞那些陰的暗的。
於是,他仍舊按部就班地跟蹤崔雲曦,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切入點。
但是接連兩天,崔雲曦都沒再出現過,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快遞小哥替他前來給簡寧送花。
當然,簡寧是不知道的,花還是每天照收。可一直跟蹤崔雲曦的尹哲峻卻看得分明。
第三天的時候,尹哲峻改變了策略,他轉而去跟蹤了簡寧,希望崔雲曦能在某一時刻出現。
但是一天下來,依然無果。
待到第四日,他換到去崔雲曦家門口蹲守了半天,也始終沒發現他出入過家門。
於是他偷偷潛入到他家裡,發現他根本不在家。
他家裡隻有一隻貓。
那貓發現有陌生人偷潛進來,衝著他又叫又撓,衷心護衛著主人的家。
好男不跟貓鬥!
尹哲峻怏怏地退出了崔雲曦的家。
令他怏怏不快的並不是他被一隻貓趕了出來,而是崔雲曦莫名地消失了。
他去哪兒了呢?
不好!難道……
他馬上聯絡王隊,讓他全方位排查崔雲曦的去向行蹤。
王隊依法啟動相關程序,刑警隊分頭行動。
他們分彆對崔雲曦的手機電話進行定位跟蹤;通過身份證查詢他的住宿記錄、乘車記錄等。
結果,一無所獲。
他們又借助各地信息登記係統,網絡係統查看其軌跡,還是沒有。
“去查一下鐵路、航空和汽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王隊對一名警員下達命令。
幾個小時後,得到的回複仍然是“查詢不到任何訊息。”
“一個大活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還查詢不到任何蹤跡,還能人間蒸發了不成?”
王隊拍著桌子一臉愁悶。
“他出門總得坐車,總得住宿,怎麼就一點兒行蹤查詢不到?”
“有沒有可能使用假的身份?”
“或者他壓根兒就沒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而是自己駕車?”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不知道車牌號,很難追蹤。”
“就算這些都成立,我們追蹤不到。但是無論他去到哪兒,總要在城市裡流動,我們的天網係統竟也查詢不到。這就很奇怪了!”
刑警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來。
“我建議直接發布通緝令。”警員徐睿提議。
“不行!”一直默不作聲的尹哲峻突然提出異議。
在座各位,包括王明德,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尹哲峻深思了片刻,開口說道“我們沒有指證崔雲曦的任何證據,彆說在程序上不符合發布通緝令的要求,並且還會打草驚蛇。”
“尹警官,你以為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打草驚蛇嗎?如果沒有驚動他,他怎麼可能做到天衣無縫?”徐睿直接與尹哲峻針尖對麥芒地針對上了。
這也是他一直在思索的問題。
剛才他一直沉思不語,就是在仔細回想跟蹤崔雲曦這段日子的整個過程。
可他怎麼都想不出來是哪裡出現問題。
如果崔雲曦一早發現了被人跟蹤,居然還能做到不動聲色,一切照舊,那他就太善於偽裝了。
假如他不知道被跟蹤,那麼這次動用一切手段,仍追查不到他的行蹤,隻能說明此人行事十分謹慎,心思十分縝密,也十分的可怕。
這樣的一個人,跟那個遠遠地看著簡寧手捧花束燦笑而跟著一起傻笑的男人,簡直判若兩人!
無論他有沒有發現被跟蹤,他都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哲峻,你在跟蹤崔雲曦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被他察覺?”王隊對此也產生了疑問。
“我現在不能確定。”尹哲峻答複得模棱兩可。
“不管他有無察覺,放此人在社會上流竄,就是個極大的風險!沒證據製造證據,也要把通緝令發出去,把他拘起來再說。”徐睿辦事一向激進,說話也常常不經大腦。
對徐睿的提議,有人附和,有人反對。
“這怎麼行?這不符合規程。亂發通緝令,萬一錯冤了好人,可能會給彆人帶來很大的傷害。”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萬一他真的去行凶,而我們沒有及時采取措施,到時候又是一條人命!”
“崔雲曦隻是被人擺布的工具,我們的最終目標是端掉他背後的組織。抓一個崔雲曦容易,那麼以後再想找到打擊殺手組織的切入口就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