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也不著急，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
還是雷海在旁小聲提醒道：“程哥，鳴哥這突破，不知道多久才能好，要不我們先出去？”
“急什麼？最多也就10分鐘吧。”程風笑著回道。
“10分鐘？不太可能吧？”
雷海記得從巔峰大師突破到宗師，耗時整整6個小時。
那種感覺，直到現在都沒辦法忘記。
實在太深刻了，感覺就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掐住喉嚨，逼著突破。
“等等不就知道了。”
程風顯得很平靜，全然沒有任何怒意。
雷海見狀，隻好跟著在旁邊等。
10分鐘剛過，劍鳴猛然間睜開雙眼，看似緊張的喃喃道：“為什麼會這樣？”
如仔細觀察，能發現他除了手心全是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浸透了。
明明觸摸到了門檻，也沒了炙火丹的副作用。
奈何還是無法突破，始終邁不進去，像是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
“看吧，我都說了，他突破不了的。”
程風那一副手拿把捏的模樣，看的雷海目瞪口呆。
劍鳴立刻問道：“到底什麼原因？我能感覺到束縛沒了，為什麼還是不行？！”
“你信不信，隻要去操場道個歉，回來就能突破。”
這事聽上去很邪門，劍鳴才不會輕易相信。
但如果不照做，又實在找不到其他方法。
還是雷海在旁勸道：“鳴哥，程哥如果騙你，就不會替你化解炙火丹的副作用了。”
“聽聽，這才叫懂事的明白人。”程風歎息道。
話雖如此，要讓劍鳴當眾道歉還是太難了。
他根本就放不下自尊心，更不敢想象道歉後所有人嘲笑他的畫麵。
搖了搖頭，表示拒絕，“不行，我可以給補償。”
“出爾反爾是吧？”
程風既然能讓劍鳴恢複，就有能力讓其重新退回之前的境界。
隻不過這樣做，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他的本意不是想害對方，而是真的想幫忙徹底解決心魔。
想了想，接著說道：“執念太深，對你今後的武道一途沒有好處，不過還是要看你自己。”
“我的路，一直由我自己做主，我可以聽你的命令，但讓我放下尊嚴絕無可能！”
“嘖嘖，在你看來道個歉，就是放棄尊嚴？那這世上誰還有尊嚴？”
“不一樣。”劍鳴麵無表情的回道。
“說說看，有啥不一樣的？”
程風也沒生氣，決定洗耳恭聽。
或許是經曆的多了，懂得了什麼叫做沉澱。
劍鳴低著頭，儘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從小我就被當成天才，天降異象，巨大的劍影在天上顯現，我的耳邊還能聽到劍鳴聲。”
這就是劍鳴名字的由來。
族中所有人，都將他當成了劍仙轉世。
從那天開始，他身邊的所有東西都和劍有關，包括吃飯的勺子都是劍的形狀。
小時候其他長輩讓留辮子，寓意長大後鯉魚躍龍門。
他這不同，辮子都是劍的形狀，剪斷時便寓意著劍嘯九州。
6歲以後每天身後背著木劍，包括上學也是。
經常為此被老師批評，奈何沒辦法。
族中又想儘各種辦法替他找尋劍道功法，從娃娃抓起，爭取早日繼承劍仙衣缽。
“說到底，這些全是扯淡！”
劍鳴說到這裡，眼中忽然浮現出了怒意。
他根本不希望這樣，想變成正常人。
什麼狗屁異象，什麼狗屁劍仙，什麼狗屁劍嘯九州！
從小到大和其餘武道世家的天才戰鬥。
但凡輸一場，回家就會被無情打罵。
還曾在他10歲那年的寒冬臘月，讓他滾出家門自生自滅。
最後還是被好心人救下，才扛過去。
回去以後本以為能得到關懷，然而得到的依舊是各種謾罵。
說他是廢物，連狗都不如的東西。
當時他真的很想反問一句。
你們讓我麵對的，都是帝都武道界中武王世家的嫡係傳人，你們又算什麼？
最後還是忍了，繼續重複被寄予厚望的生活。
直到15歲那年，他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把開了鋒的利劍。
再用那把劍，屠儘了全族。
劍鳴第一次把經曆說出來，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就連特殊作戰部隊的檔案裡都未曾記載。
隻是因為他表現驚人，前途無量，就破格錄取進來。
雷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本以為自己夠悲哀的，沒想到還有比他更可悲的。
也是自那以後，劍鳴將自尊心擺的極高。
任何人，都不允許將之踐踏。
否則，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