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內的麵孔,帶著一絲稚嫩,清秀無比,蘊含了獨特魅力,雖臟兮兮的,可目中的神采,如星辰一樣,很是耀眼。
看著水鏡內的自己,許青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果斷,脫下身上的拾荒者衣物,露出修行海山訣後,精煉且比例完美的身軀。
左手抬起向著水鏡一抓,頓時那水鏡就直奔許青而來,靠近後化作大量的水汽,直接覆蓋他全身,不斷地衝洗中,黑色的汙水順著他修長的身軀流淌,蔓延腳下。
許青平靜的站在那裡,這是他七年來,第一次如此徹底的清洗身軀。
因為他知道,如今的環境已改變,在貧民窟與拾荒者營地,滿身汙垢的自己,與所有人一樣,所以不顯眼。
可在這裡,若還是以前的樣子,會引起太多沒必要的注視,雖說拾荒者打扮,會給人一種貧窮之感,但自己有法舟之事,不是秘密,有心人一看就知曉,所以如果還去故作遮掩,意義不大。
所以,他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任由水汽衝刷,漸漸身上白皙皮膚大範圍的露出,臉上以及頭發都是如此。
直至片刻,當全身最後一絲汙垢消散後,許青睜開了眼。
陽光灑入烏篷內,落在他的黑發上,落在他的臉上,似眷戀著不想離開,想要輕柔的流淌全身,許青有些不適,退後幾步使身體落入陰暗中。
陰暗處的身影,有著一頭黑亮垂直的發。
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年紀,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欲展翅的雛鷹。
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與少年臉上殘留的稚嫩融合,使得他渾身上下,散發驚人的魅力。
許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將灰色道袍的內搭取出,一件件穿上。
最終換上了宗門發的鞋子,又將道袍套在身上後,他揮手再次出現水珠,衝刷船艙昨夜的血跡,直至徹底乾淨,走出舟船的許青,於陽光下,整個人煥發出難以形容的神采。
好似蒙塵的寶石,被擦去了灰塵,展現出耀眼的光。
使岸邊巡邏的侍衛,不少側目看來。
許青站在船上,眯著眼,似要去隔絕外界的目光,而陽光直接的灑落肌膚,也讓他有些不適,可他明白,這是自己必須的經曆,於是很快許青慢慢睜開雙目,強迫自己去適應。
半晌後,他深吸口氣,轉身走下小舟。
揮手間,將烏篷小舟收入瓶子內,在遠處巡邏侍衛的目光下,慢慢走遠。
今天,是他去捕凶司報道的日子。
同時他也打算去港口的藥鋪,買一些煉製白丹與毒散的藥草,他身上的丹藥如今已經空了。
清晨的港口,很是熱鬨。
來自一百多個港灣進進出出的外界商船以及第七峰的弟子,使港口熙熙攘攘,來往人群不少。大多數的商鋪也在此刻開門,街頭的行人也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許青的到來,因其容貌的原因,吸引了一些目光,但對於修士而言,容貌隻是皮相罷了,所以大都看了眼,就收回目光。
許青慢慢也有所適應,但走在街頭的他,依舊還是習慣在陰影裡前行,同時在這前往捕凶司的路上,許青也注意到港口內開張的鋪子除了藥房外,還有一些煉器作坊與刻陣小店。
通過法舟的玉簡,許青知曉不是每個弟子,都能獨自煉製舟船,對於絕大多數弟子來說,往往是把材料與法舟送去第六峰弟子開設的鋪子,又或者第五峰弟子開的刻陣店,去委托煉製。
關注了一下這些鋪子後,許青打聽一番,知道了第七峰捕凶司的地點,快步走去。
時間不久,一座恢弘的建築,就出現在了許青的麵前。
這建築的大門與他見過的城主府很像,但裡麵範圍更大,數十個小樓林立間,陣陣威壓也從中擴散,鎮壓八方。
尤其是整體的顏色漆黑,大門前的兩尊石雕,模樣猙獰,好似人與獸的融合,仿佛羅刹,觸目驚心。
門前冷清,行人往往在這裡很遠就繞路避開,不敢靠近。
此刻在門口,有兩個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輕修士,一男一女,年齡都是二十左右,相貌尋常,正懶洋洋的各自靠在門柱上,打著哈氣,似沒睡醒,但在許青走來的一瞬,二人立刻抬起頭,目光如電,落在許青身上。
許青神色平靜,在二人的目光下走來,沒有距離太近,於門口停頓,他抱拳一拜。
“第七峰弟子許青,奉命任職,來此報道。”
“新人?”青年眼睛裡露出一抹幽芒,上下掃了掃許青,但很快眼睛微微收縮,似感受到了許青身上的不俗波動,剛要開口,卻被身邊女同伴,一把推開,搶先走到了許青麵前,看著許青的臉,露出柔美的笑容。
“這位小師弟,不知來此何事呀?”
“人家都說了來此報道,你還問何事?”青年似笑非笑。
那女修仿佛沒聽見這句話,繼續看著許青。
許青本能的退後幾步,他不喜歡與人距離很近,此刻習慣性的觀察二人,尤其是在這一男一女兩個修士的脖子上本能的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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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會有很多少年少女們感慨,許青終於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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