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江淡淡地點點頭，嗅到空氣中的臭味，忍不住抬手掩住了鼻子，看向穆亦楊，“你進去看看屍體……”
穆亦楊被顛簸了這麼長一段路程，還沒緩過來呢，聽到楊江的吩咐，傻乎乎地趕緊點點頭，大步進到屋內。
當他看到床上已經重度腐爛的屍體時，穆亦楊總算是醒過神來，哇的一聲吐到了地上。
楊江看他如此不中用，微蹙著眉頭進到屋內，“你自告奮勇說要做臨時仵作，本捕頭還以為你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是……”
“我……我第一次見到這麼腐爛的屍體，而且……我也沒親自上陣過，這是第一次……”穆亦楊麵色慘白，他扶著牆壁，非常委屈地出聲。
楊江無奈，“那你現在就一直吐嗎？本捕頭是不是還得等你吐完了，再慢慢地檢查屍體？”
“不……我好點了。”
穆亦楊說著，從懷裡拿出了一張方巾，將鼻子給遮蓋住了。
看到他麵上纏著方巾，眼眶因為吐了帶著點點猩紅的“嬌弱”模樣，楊江的心裡滿是嫌棄。
他來到唐霖的屍體前，看到肉上生蛆，身下沉澱了滿滿屍水的模樣，穆亦楊心裡有些沒底。
“這屍體腐爛得太……要查死因很不容易，而且，這裡應該不是案發第一現場，不如……不如我們將屍體轉移到義莊去，再慢慢地檢查吧！”
穆亦楊看到這環境，他實在是靜不下心來好好地查驗屍體。
楊江挑眉，“今兒個你是仵作，屍體要如何處置，你做主就好！你放心，就算轉移屍體，我們也能完好地轉移，不會破壞屍體狀態！”
這還是唐心暖專門教過的。
穆亦楊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一切擺脫捕頭了。”
楊江瞥著他蒼白的麵色，抬手一招，有捕快進來，一個個都聰明地圍起了麵巾，拿出屍體袋，帶著手套將屍體小心翼翼地裝進屍體袋裡，再轉移到一個塗了特殊油漆的木匣子中。
“這些東西，是唐姑娘準備的嗎？”穆亦楊看到捕快們攜帶的東西，滿是新奇地問道。
“嗯，若是唐姑娘在，應該已經檢查出屍體的具體死因了……”楊江說著，轉身出了房間。
穆亦楊麵上總算有了些許紅暈，但，是羞怯造成的。
看到捕快將屍體帶走，唐陳氏衝過來攔住捕快們問，“你們要將我公公帶去哪裡？”
“帶到義莊去做仔細檢驗，怎麼？你不同意嗎？”楊江想到這家人是如何對待唐心暖的，就對這唐陳氏沒有半點好臉色。
唐陳氏深吸一口氣，因為哭得太久了，聲線還有些顫抖“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至少……至少要等我們當家的回來再做決定……”
“你當家的現在在府衙呢，此案既然已經報到了府衙去，你當家的也做不了主了，如今，全權由我們大人來做主！”
楊江說完，用刀柄一點點將唐陳氏推開，再讓捕快們抬著唐霖的屍體先出去。
唐陳氏再潑，也不敢在楊江這捕頭麵前撒潑，隻能眼睜睜看著唐霖的屍體綁上了一輛馬車，被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穆亦楊一直沒說話。
他有些難受。
“其實，老仵作跟我們提過，他有一個孫子，很聰明，好好上學堂，等大了再參加科舉，肯定能夠中舉……但你，為何會選擇步上老仵作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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