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暖開完嘲諷技能後，抱著手臂看著聶雲帆，“聶大人，你現在可以解釋，為何當時聽到動靜，也不願意過去救自己血脈一命了！”
換言之，該你表演了。
聶雲帆深吸一口氣，他緊著牙關瞪著唐心暖，許久後，才緩緩吐出一句，“本官不懂你在說什麼，腳印什麼時候都能踩上去，為何偏生要說是在那時候踩的？本官當晚回房就睡了好嗎？”
“我這麼說，當然是有實質證據，作為一個仵作，絕對不可能無證據就控訴任何人！”
唐心暖說著，又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遞到了寧廣仲的跟前，“這是在聶大人的屋內發現的金粉，我和亦楊驗證過，這個金粉和在聶子朗屍體上找到的金粉一模一樣，由此可以證明，在聶子朗被殺，凶手走後，聶大人屋中有人前去過死者屋中，沾染上了這些金粉，大人是死者房裡做什麼，就需要大人自己親自解釋了！”
寧廣仲看了一眼金粉後，便把視線落到了聶雲帆的身上。
“大人，如今已經證據確鑿，您應該……可以將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出來了吧？”寧廣仲的語氣雖然很輕，但是，卻有一股讓人無法反駁的威壓。
聶雲帆將寧廣仲的神色收入眼中，不知為何，心裡有一股驚恐陡然而起。
坐在正堂上那個青年，或許……
以後身居的位置，與自己如今相比起來，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聶雲帆的額上已經有了細密的冷汗溢出來了。
他舌尖在牙縫內輕輕地舔舐一圈後，才跌坐在椅子上，緩緩開口。
“是，我那晚，聽到了所有動靜，不敢出現，不敢求救，不是擔心凶手會殺我，而是擔心，若是叫來了人，抓住凶手後，凶手會把一些我不想再翻出來的舊事說出！”
聶雲帆說到此處，忍不住冷笑一聲“子朗被殺，我阻擋不住，我聽到腳步聲離開子朗房間後，才敢過去，為的是找到免死金牌，子朗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他沒有將免死金牌隨身攜帶，不然，可能已經被凶手……也就是管樂找到了！他將免死金牌放在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包袱裡，被我翻出來帶出了案發現場，後來，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回到房間躺下來，驚魂未定，那時，我並不知道凶手是誰，隻知道，對方是來複仇的！”
“所以，你沒有懷疑管樂，後來還信任管樂，將兩個孫兒的安危也交給管樂，這才讓管樂有了可乘之機，準備以孩子來威脅你交出免死金牌……”
唐心暖趁著聶雲帆頓住時，將聶雲帆的話接過來，微蹙著眉頭淡淡開口。
“是如此！若是早知道會發生這一切，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京城……”聶雲帆帶著慢慢悔意，有些痛苦地開口道。
唐心暖看他這麵色，忍不住嘲諷一笑。
“就算你不離開京城，該發生的一切終究會發生，因為，你已經在二十來年前將因種下去了，果子遲早有一天會長出來的！”
唐心暖說著，將目光落到了一旁一直靜靜聽著聶雲帆說話，安靜得有些詭異的管樂。
“是啊……因果輪回，若是當年沒有走出那錯誤的一步，如今就不會發生這一切！”聶雲帆瞳孔微微有些渙散，大概是找回憶當年……
管樂終於忍不住了，滿是嘲諷地嗤笑出聲，“幾個家族，再加上枉死的考生，加起來上百條人命，從聶大人的嘴裡說出來，居然僅僅隻是走錯了一步而已……聶雲帆，這麼多年了，你難道心裡就沒有因為當年而心虧過？你就不怕這些冤魂半夜臨門找你索命嗎？”
“怕啊！”
聶雲帆立馬點點頭應道“怕又如何？翌日一早起來，又是新的一天，朝內外，所有人都尊稱我一聲尚書大人，陛下也寵信我，做再多噩夢，也情願！”
管樂忍不住朝著聶雲帆撲了過去，“你的官途走在這麼多人的血肉上，你今日得到的一切都是遭受的天譴，聶雲帆，你會不得好死的，你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聶雲帆嗬嗬冷笑，“這些事情被你們翻出來又如何，普天之下，隻有陛下可以審本官！寧廣仲，你可千萬彆越俎代庖了，你大可將這個案子讓信使上報到朝廷，等本官將子朗送回原籍安葬之後，本官會親自上京城請罪，不過，你們可彆忘了，本官有免死金牌，到時候，最多不過是罷免了官位，帶著一家老小回到原籍一個普普通通老百姓而已！哈哈哈哈——”
聶雲帆越說越瘋狂，他最後還走到管樂的跟前，抬手輕蔑地指著管樂“至於你這個漏網之魚，殺人的證據確鑿，殺人償命，到時候，雲家唯一的血脈斷了，就再也不會有人來找本官報仇了！”
管樂沒想到，聶雲帆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如此囂張，他的情緒被聶雲帆徹底調動起來，他也不跪了，直接起身來，就算身上有鐐銬，也要朝著聶雲帆撲過去，掐他的脖頸——
“拉住他！”
寧廣仲趕緊讓楊江去拉人，這堂中的場景也太混亂了。
楊江武功不低，管樂也學過武功，兩人勢均力敵，最主要的是，如今管樂情緒激動，力氣比平時還大很多，楊江花費了不少心思，才將管樂拉住，重重地把他按著跪在地上！
“你鎮定點，他就是在故意激你，你若是真的在這時候傷害朝廷命官，他帶來的侍衛有資格直接斬殺你！到時候，你想看到的大仇得報場麵就永遠看不見了！”
楊江蹙著眉頭，壓低聲音在管樂的耳邊勸道。
管樂麵色漲紅不已，因為情緒失控，一直在喘息著，渾身也在顫抖，許久許久，都沒能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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