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終於回歸了平靜。
朱雀門一點點好起來,門前不遠處的小溪,如以往一般清澈見底,緩緩流淌。
李子墨沒有做出任何反常的舉動,而朱砂也渾然不知白清璿的真實身份,兩人隻是各忙各的,也不怎麼交流。
朱砂!你看這是什麼?
朱砂正在大殿中央練功,忽然聽到這一聲,趕緊收了功力,緩緩起身,回頭一看,竟是許久未與她說上一句話的白清璿。
如此慌慌張張的做甚?
朱砂習慣性的嘟了嘟嘴,問著白清璿。
你先看看我手中的這是什麼?
什麼呀?朱砂緩緩湊近白清璿向她緩緩張開的雙手,忽的有一隻蝴蝶從白清璿的手心飛出,翅膀差一點撲到朱砂的鼻尖。
緩緩的眨了眨眼睛,朱砂這才觀察起蝴蝶來。與以往見到的一般蝴蝶不同,此蝶渾身偏紅,花色很簡單,雙翅在空中忽閃忽閃,十分漂亮。
這是血蝴蝶,不常見,我在後山看到的,就這一隻。
朱砂聽到這話,臉色忽然間有些轉變。
你知道嗎,血蝴蝶,食人血,隻在有血腥味的地方出現。白清璿看著朱砂的眼睛,緩緩的說道。
所以,這就是你今日去後山的理由?朱砂沒有再讓白清璿繼續說下去。
白清璿,你真的挺無聊的,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朱砂狠狠的瞪了白清璿一眼,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白清璿愣住了,他當然聽得出朱砂話裡的意思,朱黎川的屍體掩埋在後山,她定是以為自己另有所圖。
想到這裡,白清璿默默的將右手背到身後,衣衫下,那隻手的食指在一滴一滴的滴著血,鮮豔的血滴在白清璿那白色的衣擺上,血蝴蝶撲到上麵,翅膀上的顏色逐漸深了一個度。
到底有沒有查到?!
你們都給朕去死!
李長安疲憊的癱倒在椅子上,長時間的悲憤情緒導致他的身體似乎隨時都徘徊在垮掉的邊緣。
陛下息怒,雖然允南王現在沒有消息,但是短時間內也不會做什麼舉動。
一群廢物!等到他做出了舉動那還來的及嗎?!李長安大吼他是我唯一留下來的活口,我是要他在那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不是回來謀反!
回憶像是海草,緊緊的纏著李長安,即便他現在已經靠岸,可是腳下的這海草,似是一對腳銬,掙不脫,扯不斷,還在將他的身體往下拽,張開章魚一般的觸爪,吸附在他的身上。
多少個夜難眠,即使睡著了,又出現在夢裡,似無數雙手,像蛇一般纏住他的脖子,漸漸纏滿他的整個身體,直至窒息。
他不要,他不要死在回憶裡,所以隻要夢裡的人全都在現實中消失,他便再也不怕那些事,那些折磨了他半輩子的事。
明日,朕親自去看看情況。
陛下,不可啊陛下……
自古有皇帝微服私訪,有何不可?!李長安話音剛落,殿外緩緩響起腳步聲,他微微抬起頭,隻見迎麵而來的正是王琳。
臣妾參見陛下。王琳朝著李長安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