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已是深夜,朱砂從睡夢中醒來,她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的,或許是擔心了太久,時間一長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她被綁了太久,四肢已經感受不到疼痛,同時也有些晝夜顛倒。
李子墨,李子墨……朱砂忽然想起來旁邊的人,這才緩緩挪了挪身子,她坐在李子墨身旁,試圖去叫醒他,可是自己的身體被捆住,動彈不得。
李子墨,你如果不是王爺該有多好……朱砂自己也不知為何,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落在她那華麗卻又破舊的衣衫上。
你若隻是個普通人,我們就不會在沙場相遇,或許我會普通的度過一生,就像他們所期盼的那樣,而你也隻是一般的老百姓,我們就這樣牽著手,什麼都沒有,卻什麼都有了。
可是現在呢,或許此生,我們注定什麼都有,卻什麼都沒有。
朱砂默默的說著,她不知道李子墨現在是否醒著,她這話也不知是對誰說。
何事自古兩難全。
蘇禦看著麵前鏡子中的李子墨和朱砂,緩緩說道。他手裡那條線,愈發的紅。
這是動蕩不安的王朝,注定沒有任何愛情能夠明哲保身。
朱砂想著,隨後她躺在李子墨身旁,又忍不住轉過頭看著他的臉,容顏似乎未變,隻是年紀輕輕就少白頭,不似從前。
朱砂正看著,李子墨忽然間睜開眼睛。
回憶瞬間湧上心頭,初見的沙場,兩支馬匹,飛揚在塵土中的背影,無不牽動著兩人的心。
他們從未這般近距離看過對方。
你醒了,你怎的回來了。朱砂問道。
得知你有事,所以不遠萬裡的就來了。李子墨也沒有多想,直接說道。
李子墨,我……
朱砂的話被李子墨起身的動作打斷,他觀察四周,似乎想要把繩子打開。
沒用的,我都已經找過了。朱砂知道他在找什麼,所以也就說了出來。
既然這樣,李子墨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朱砂,他沒有再繼續說什麼,隻是拚命用力,隨後繩子奇跡般的鬆弛。
這是……縮骨術……
是。李子墨整了整衣衫,隨後給朱砂解綁。
以前學的,沒想到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挺好的。朱砂隻感覺臉微微發燙,她沒有多言,許是太久沒有看到李子墨,連說話也覺得怪怪的。
娘娘安好便好。李子墨忽然說道,他沒有多言,他現在不能帶她走,門外有侍衛看守,他們一旦出去就沒了性命。
是啊,本宮隻需安好便可,李子墨,本宮已經歸順朝廷,你回去告訴江湖中人,都散了吧。
為何?李子墨想都沒想就問道,他知道朱砂這話指定不是發自內心的,朱砂有多心軟他知道,不然她也不會將斷發之誓打破。
哪有那麼多為何,娘娘我當的舒適自在,為何還要去江湖中廝殺?朱砂裝作冷漠,她看著李子墨,恨不得他現在就恨死自己果斷離開。
朱砂,你有什麼事,你和我說,彆用這種方式,好嗎?
我能有什麼事,李子墨,你彆在這裡裝了,我知道江湖的所有事情,你若是想要造反,我就將你們全都告出去,讓朝廷早日統一!
李子墨看向朱砂的眼神都是驚訝,他不明白她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不是他認識的朱砂,他知道朱砂在宮中並不快樂,宮中不屬於她,但這幾年她也熬過來了,雖然還要照顧先皇後的孩子,但他沒有聽過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