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映著窗,夜晚的微風襲來,吹紅了少女的臉頰,卻吹不動少女的心。
娜美,此戰爹爹自知難勝,可是事已至此,爹爹除了硬著頭皮上彆無他法,爹爹死了倒是不打緊,隻是你年齡尚好還未尋得個好人家,那李長安雖然殘暴,卻不是輕易對女人動手的性子,爹爹聽說他至今還未碰過皇後,相信自然也不會為難你,你天生頑劣的性子是我寵壞了,到了宮中萬萬不可如此。
爹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要打嘴巴!娜美第一次聽到父親對她說這麼多話,她心裡打鼓卻還是強裝鎮定,她不希望父親說的是真的,如果可以,她更想一輩子在父親膝下,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不為人妻,不為人母,為父親贍養至終。
可父親還是倒在那裡,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有沒有哭,她想要緊緊握住他那雙蒼老的手,可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她想起十歲那年,父親背著她在偌大的草原上奔跑,抬頭就是碧藍的天,腳下就是一望無際的大地,她騎在父親寬闊的臂膀,那是她此生最大的靠山。
對於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無論她日後會嫁給誰,無論她以後還會遇見怎樣的男孩子,都不抵父親的愛。
那是不一樣的,沉重的愛。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學騎馬,剛走了沒幾步就摔了下來,腿差點骨折,她哇哇大哭,父親卻十分冷靜。
她想起她似乎從未見父親流淚,他是個要強的人,常年與兄弟們東奔西走,吃了許多苦,很多次差點沒了命,然而她從未聽過他的埋怨。
可就在那天,父親深邃的眼眶裡,分明有眼淚在轉。
她甚至聽見了父親的抽泣,一個大男人,命懸一線都沒有哭,卻在這裡,因為他的女兒,哭了。
如果他在天之靈知道她的女兒如今被迫嫁給了另一個男人,該怎麼想。
伴著輕輕的敲門聲,娜美抬起頭,透著微紅的蓋頭,一個人影漸漸走近,一雙纖細的手拿起秤杆掀開蓋頭。
世人都說這秤杆稱心如意,可惜幾人稱心如意。
娜美,你我不過都是同道中人。李子墨微醉,娜美能夠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李子墨大概很少這麼醉,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究竟是這酒醉人,還是醉人飲酒,誰又說的清呢?
娜美也恨不得此時自己多喝一點酒,糊塗一點就什麼都好了吧。
當李子墨緊緊抱住她的時候,娜美什麼都沒有想,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屋子出奇的寂靜,唯有微弱的燭光映出兩個身影,輾轉纏綿。
第二天,李子墨睜開眼睛就看到一旁的娜美,他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如今隻能讓這個涉世未深的女人愛上他,這樣的話,自己或許才能夠不那麼危險,即便是沒有愛上,女人的心思總是細膩的。
想著,李子墨心中便沒了愧疚,他緩緩起身更衣,準備上朝。
“娘娘,您已經一夜未眠了,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呀!”
彆說了,哪有那麼嚴重。朱砂不屑一顧,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看著什麼似乎都沒有了趣味,即使是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也不太想吃了。
她看著現在正是李長安上朝的時間,於是穿戴好衣冠便朝著大殿走去。
卷軸再次失蹤,眾位大臣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李長安看著眾人,問道。
回陛下,臣以為,此事必有蹊蹺,之前臣等認為卷軸在江湖之人手裡,如今看來不太可能,這裡麵必有可疑之人。
臣附議。
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