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寧向潘嬤嬤點點頭,便越過她走進正房。
屋內雖然已經開窗通風過,顧燕寧還是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難聞的腥味。
她微微皺眉,到底還是忍住沒有掩住口鼻。
站在分隔內室和正廳的花罩處,說道“燕寧,向小姨問安。”
說完,她站在原地,屏息凝神聽著裡麵的動靜。
寢室內,小許氏看著寢衣下淡淡的紅痕有些羞惱。
明明已經求饒了好多次,那人還不放過她,害得她又起晚了。
若不是還有要事同顧燕寧說,她都想把顧燕寧打發走,再睡個回籠覺。
她由著丫鬟們給她穿衣梳妝,對外麵說道“我起了,這就出來。”
話是這樣說,顧燕寧還是等了一刻鐘,才等到小許氏從寢室裡走出來。
她雙手交握,放在小腹前,頷首低眉,看上去十分恭順。
並沒有看到小許氏眉眼含春,風情萬種的樣子。
不過就算注意到,顧燕寧也不能如何。
因為她根本不可能將信送到鎮南王的手中。
小許氏坐在炕上,丫鬟們魚貫而入,粥、小菜,還有好幾道主食擺滿了炕桌。
不需要小許氏開口,顧燕寧便走上前替她布菜。
小許氏得意極了。
年幼時,她的姨娘也是這樣,低眉順眼替她的嫡母,也就是顧燕寧的外祖母布菜。
現在輪到嫡姐的女兒為她布菜,這何嘗不是一種輪回呢?
除了同那人私會,每日也就是享受顧燕寧的服侍,最讓她舒心了。
這件事,小許氏是不可能告訴任何人的。
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不管小許氏如何細嚼慢咽,兩刻鐘之後,她還是吃飽了。
她拿著絲帕,擦了擦嘴角。
顧燕寧正準備行禮離開,去前院書房,就聽小許氏開口了。
“燕寧,等一下。”
小許氏想起昨日那小內侍的話,也不敢陽奉陰違。
他臨走時特意交代一句,肯定不會是隨便說說,而是上麵那位的意思。
最近皇宮內的傳言,淮南郡王世子極受皇帝寵愛,比之之前的二皇子也毫不遜色。
這樣好的夫婿,怎麼可以便宜了顧燕寧。
想到這裡,她臉上帶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今年端陽節不同以往,在宮中舉辦夜宴。
以前我也是擔心你,未出閣的姑娘家會被那些刁民衝撞了去,才拘著你,不讓你出去。
這回是在宮中,想來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我自然不會再攔著你。”
顧燕寧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變化“是,小姨。”
“你是我姐姐的親骨肉,我自然會替她照顧你和燕清。
但我畢竟不是燕清的母親,很多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燕寧會體諒姨母的,是嗎?”
小許氏笑得一臉柔和,如同悲天憫人的菩薩。
若顧燕寧隻是一個五六歲小女孩,隻怕真會被她騙過去。
顧燕寧也回以同款微笑“小姨為我們做的一切,燕寧定‘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好好好!去罷,一會兒讓府裡針線房給你做幾身衣服。
那日我們燕寧漂漂亮亮的,定能豔壓群芳!”
顧燕寧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