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婉見他說不出話,也無心再質問他,反正自己早就已經知道結果,又何必非要聽他親口說呢。
她將和離書放在宋釗文麵前,“世子說的那些條件,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世子若真想讓我放過章柔兒,便簽了這個,再蓋上私印,同時給我盼兒的賣身契。”
宋釗文拿起來一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想跟我和離?”
“世子飽讀詩書,不會連這些字都不認識,又何必再問。”
他哪裡是不認識,而是壓根兒不敢相信。
一直以來阮清婉都極為在意他,當初他要求娶,阮家不答應,她甚至絕食抗議,就為了順利嫁給他。
後來她進了侯府,事事以他為先,侯府缺了銀錢,她從來都是不用他開口便從私庫中拿出來。
四時八節,不用他說,便會給家中長輩準備豐厚的禮物,麵子給足了。
因為得了賀貴妃一句讚賞,父親讓她在侯府體麵,得了掌家的權力,後來他母親又不服,慢慢將管家權抓在了手裡,可是銀錢支出還是由她來負擔。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府中是在借此讓她出錢,可她依舊一句怨言都沒有。
他不想讓阮家的家仆管侯府的事,所以不讓她與商行聯係,她竟也真的依著他的話行事,從不過問商行的事。
後來府中缺錢,他偷偷挪用了商行送來的銀錢,又收下賬本不讓她知曉此事,她也從來沒有過問過。
他以為他在阮清婉心中重要至極,所以就算這幾個月他們兩人鬨得不可開交,他也從來沒有擔心過。
因為他相信,隻要自己服軟道歉,阮清婉就會立馬回到從前的樣子,事事以他為先,懂事知禮。
阮清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宋釗文仔細回想,似乎就是那次在與壽堂責問了她,而他沒有幫她說話,之後她便一氣之下回了湖州。
他為著臉麵,也沒有去湖州接她回來。
似乎就是那一次,她傷了心,之後便一直與他生疏了。
再到後來,她替他張羅納妾,沒想到撞破了他與柔兒早就相識之事,之後她便更加冷淡了。
他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冷淡,可他以為那是她拈酸吃醋,這也是在意他的表現。
誰知後來越來越過分,他需要錢,她讓他寫欠條,還要讓他按時還錢。
府中的生意她也不願插手,萬事不沾身。
他以為這一切都是暫時的,隻要他服軟,阮清婉便會回到他身邊,像以前一樣愛慕著他。
可是,她卻將和離書放在了他麵前,以此為條件,她才願意放過柔兒。
她何時變得這麼狠絕?
“阮清婉,不要再說笑了,我沒心情跟你說笑。”
阮清婉道,“怎麼,我要和離,世子便覺得我是說笑,我阮清婉是一輩子離不開你嗎?”
“你要跟我和離?”宋釗文厲聲道,“你憑什麼跟我和離,我宋釗文怎能任由你一個女子決定要還是不要,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