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花瓣無風自起,飛舞漫天,南弦翻手以精神力凝聚長笛搭在唇邊。
平靜中孕育風暴,前方鐘離梧單手持劍,鏗鏘劍影伴隨破空聲撲麵刺來。
南弦微垂眼眸,笛音嫋嫋自唇邊散開,強大的音波帶著漫天的花瓣迎上劍影,天光乍泄,轟隆作響。
鐘離梧臥劍的手隨著動作翻轉,那本隨著音波一同殺去的茉莉花瓣便柔柔弱弱纏繞在其劍尖,同鐘離梧劍氣再度襲來。
南弦踮腳淩空,笛音漸緩輕柔卻帶著與前方劍招相當的氣勢與之相撞。
強大的衝擊穿透二人身軀,衣袂青絲隨風而起,兩人遙遙相望。
初次交鋒,勢均力敵。
鐘離梧眸中透著趣味卻不掩認真,再度持劍飛來,動作流利,以至一招一式毫無破綻。
南弦知曉鐘離梧也通樂理,遂以笛為劍與之相鬥,一白一青兩道身影在空中交錯,隻餘霞光殘影,以及因精神力碰撞導致的殘花餘波。
白光閃爍,劍氣縱橫,矯健而不失優雅的身軀,那是畫卷都難以繪及的美。
雖美,卻是外人無法插足的戰鬥與危險,處處充斥著劍氣與精神力,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飛花不知落了幾輪,二人終於停手,對視間同時收起幻化的武器。
僅僅是精神力碰撞,兩人卻已猜出對方能力卻相顧無言。
一如未知且強大的領域,一如各自神秘的手段。
二人重新落地,鐘離梧再度恢複那副懶散模樣,道:“你想要什麼?”
南弦勾唇,她要的東西,若鐘離梧離開武魂世界她自然能輕易獲得,至於交易便隻有:“長輩遺言,第一勢力。”
鐘離梧緩步走來,明明是相交不多甚至兩相對立的二人,此時卻顯得分外和諧:
“南關月?”
南關月逝世時隻有南弦在側,又能測天機,對南弦留下此類遺言不是不無可能。
鐘離梧對此倒是並未懷疑,畢竟南弦,從來不是一個貪榮慕權的人,如此淡然處世的心性,沒必要去爭那第一勢力的虛名。
祖先遺言,若不能完成將影響修行大道,也隻有在影響她修行的事上,才會與人交易。
“南家第一勢力的位置,隻需無極殿讓步。”鐘離梧停在南弦三米之外,緩緩開口。
“但,你有何能力跨越規則之外的世界。”
南弦淺笑:
“既要完成遺言,或早或晚,終有一戰。但,若有更好的選擇,我自不會選擇傷亡最多的一條路。”
“我知你來自異界,亦能拿出異界之物,自然也能助你離開。”
鐘離梧看著南弦,似要從南弦身上看出什麼不對,卻查無異樣。南弦給她的感覺,似是靈魂契合,同樣的漠視萬物。可所表現出來的,卻是慈悲濟世神女之心。
慈悲?鐘離梧望著麵前麵若觀音的清冷純淨相貌不由勾起唇角,單是方才隨手捏碎黎夜神魂的手段來看,就與慈悲二字毫無關聯。更何談她對南弦的第一直覺。
清玉神體,上淨天使領域,鐘離梧雖不知那佛祖領域為何會找上南弦,但她從不覺得南弦是在乎眾生的人。
但表麵還是懶散道:
“弦仙子心善不忍世間傷亡,與仙子交易自然放心,但仙子,總得拿出些誠意才是。”
南弦表情未變,右手緩緩抬起,指尖有流光閃爍,麵上卻依舊是那副淡然處之的淺笑模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