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圓珠筆起起落落，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清晰可聞。
戚景煥批改了十幾張卷子，鈴聲響了兩次，抬頭注視牆上掛鐘，繼而看向沈燁，見她還在寫，輕手輕腳開始拿提前準備的卷子起身。
沈燁餘光注意到她的動作，手上落下最後一筆，放下圓珠筆，扭動酸軟的手腕，轉身衝戚景煥微微一笑“戚老師，我寫完了。”
戚景煥一愣，原本還想讓她拿著卷子去課堂上寫，竟寫完了？
“五十分鐘，你確定寫完了？”
沈燁點點頭“題目有點難，但還是寫完了。”
聽此，戚景煥多看了她兩眼，從桌上拿起卷子，粗略打量，耳邊傳來第一遍鈴聲時，她眉心緊皺。
第二遍，眼底閃過亮光，直至第三遍，戚景煥合上卷子拿在手裡“這節課你自由活動，晚點回來再跟你說。”
沈燁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目送她離開，沈燁也跟著離開了辦公室，走廊上空無一人，隻有隱約從班級中傳來的學習聲。
片刻，她從學校便利店出來，走到人煙稀少的小荷塘邊坐下，薄唇噙著略粗的煙，白霧徐徐上升，遮蓋她的容顏，單手操控手機中的人物。
難得的安靜閒散，沈燁眉宇間不禁少了兩分不耐。
突然，荷塘水麵無風掀起漣漪，沈燁眼眸一冷，抬頭望去，下一秒，桑嘉祥赤裸著上身從水裡冒出，下身西褲被浸濕貼在身上。
“原來你在裝乖啊！你這手機怎麼帶來的？那老班都沒查出來。”
沈燁感覺這學校的老師、學生都不正常，掐滅香煙起身就走，煙蒂丟入垃圾桶，隨手拿出一盒口香糖吃了兩顆。
“你這麼走就不怕我告訴老師嗎？”桑嘉祥泡在水裡，似笑非笑盯著她背影。
沈燁腳步一滯。
桑嘉祥見狀，臉上笑容加大，見她往回走，更加有恃無恐。
沈燁走到荷塘邊蹲下“你提醒我了。”
“嗯？是想求”
求字剛脫口，一記帶風的拳毫無預兆落在頭頂，悶哼一聲麵露痛色，雙手抱頭直接半趴在岸邊，身體隱隱顫抖。
沈燁垂眸注視，眸色無波“你猜老師信你，還是信我？嗯？”
丟下這句話，沈燁起身若無其事離開。
桑嘉祥睜開眼注視那抹消失的深藍，低咒道“艸。”
回到辦公室沒多久，下課鈴就響了，沒等到戚景煥，卻等來了時瑾、寧聞、江亦三人。
“姐，你沒事吧？那老師沒欺負你吧？”時瑾一路小跑，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站在沈燁麵前，難掩擔憂之色。
沈燁“現在知道想起我了，第一節課打鈴你怎麼自己跑了？而且她為什麼要欺負我？”
時瑾臉上尷尬一閃而過“聽說那老師出了名的嚴格，然後去你班級看在考試，你又不在，碰到他們說你在辦公室，我就以為那老師不待見你。”
“真是會想。”沈燁抬手輕叩在他腦門上“我隻是來做開課考而已。”
時瑾“開學就考試，我們班都沒有，姐，你真慘。”
“就她那嘴巴，誰能欺負她啊。”江亦站在一旁小聲嘀咕，寧聞手肘戳了他一下，無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