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後巷。
一排椅子過去,坐著一排的少年郎。
各自捧著一碗清水掛麵,“哧溜哧溜”吃得好沒味道。
不時,燒餅道“師哥,你碗裡有肉沒?”
唐雲風頭也沒抬應道“你屁股上有,要不我給你取刀來?”
“不要,我怕疼,嶽哥不怕疼。”燒餅搖頭晃腦道。
嘴上掛著麵條的小嶽抬頭,眼神有些茫然。
有我什麼事?
不時,燒餅又抱怨道“小孟,小曹,你倆不敞亮,請客請吃麵條的,小氣勁兒!”
沒錯,所有的麵條,都是孟賀堂和曹賀陽請得客。
下午一次開場,讓這哥倆好似坐了一回過山車。
這舞台經曆可不一般。
出於感激,非請唐雲風吃頓好的,結果一不小心,青年隊一幫子人又串了起來。
於是乎,兩百塊錢一平攤,轉眼就變成了清水掛麵。
聽燒餅叨叨,曹賀陽隻吃吃的賠著笑,並不言語。
孟賀堂心中滿是幽怨。
以前托人家從廚房裡順好吃的時候,一口一個“孟哥”叫著。
現在進了德芸社,轉臉變成了“小孟”。
唉,好無情呐!
但他還是滿臉堆笑道“朱師哥,我們哥倆現在確實手頭緊了點,您多擔待,下回請您吃好的。”
“嗯,這還差不多。”燒餅半點都不客氣。
看人不看表,聽話要聽音。
孟賀堂不愧是場麵人,適合混江湖。
反倒曹賀陽過於斯文了些,不見東北爺們的鬨騰。
唐雲風對於倆人的了解又多了幾分,隻是看破不說破。
“師哥,林師姐什麼時候回來?”燒餅又問道。
唐雲風抬頭悠悠道“多嘴是一種病,得治。”
“啊,我不問了。”燒餅一個激靈,趕緊閉嘴。
真實情況是,唐雲風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問師父成五爺,老爺子隻說師姐回家了,其餘均未知。
不管有味沒味,眾人吃完麵條,晚飯這便算解決。
唐雲風跟在人後,起身搬椅子回後台,得準備晚上的演出。
可他剛要進門,身後卻傳來聲音。
“師哥!”
他一回頭,便見中午被自己趕回家去的李芸傑,正打巷口走過來。
不是一個人。
旁邊還跟著一個十八歲左右,身形精瘦結實的少年郎。
唐雲風心中已經然猜到了九分,把東西交給其他人,等在原地。
倆人越走越近,唐雲風也瞧得越來越清楚。
直到暮色中,他瞧見精瘦少年臉上的疤痕,臉上頓時笑了。
沒錯,來人正是李芸傑的弟弟李東,也就是未來的李賀東。
不過,三山好漢東哥,此刻卻無半點江湖兒郎的風采。
左右下臂打滿了石膏,被兩條紗布繩掛在脖子上,整個胸口雪白一片。
樣子相當挫,讓唐雲風瞧得有些無語。
不愧是德芸第一狠人,社會我東哥。
人家乾仗,一條手臂打石膏便算重傷。
可他倒好,兩條手臂竟然同時給乾折了。
吃飯怎麼辦?
上廁所怎麼辦?
尤其是都傷成這樣,還敢在家裡躺著,或者說隻能在家裡躺著。
江湖兒女多悲苦,從來難舍忠義心。
可憐!
可悲!
唐雲風眼神沒有離開東哥,東哥也一直在打量唐雲風,彼此都很感興趣。
不時,李家兄弟走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