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個小時。
主治醫生等得不耐煩了。
“病人的病情耽擱不得,我告訴你如果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治療時間,病人就等死吧。”
薑喃就這麼靠著牆壁站著,微曲著腿,語調閒閒的,“能彆廢話嗎?”
主治醫生狠狠地一甩手,“冥頑不靈。”
他搖了搖頭,隻覺得自己為了等這個小丫頭片子口中的一個赤腳醫生,實在是可笑,轉身離開。
剛走了兩步。
就看到了從電梯口疾步走出來的幾個人。
主治醫師愣了一下,步伐一下子快了很多,有些諂媚地迎上去,“勞醫生,你怎麼來了?”
他雖然是帝都第一醫院的主任醫生,但是和勞燁磊之間還是存在著一條鴻溝。
而這條鴻溝,他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跨越。
勞燁磊頭發花白,但是眼睛依然散發著睿智和堅定的光,擋不住的沉穩,和信服力。
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看向了主治醫生,視線緩緩下滑到他白大褂上的胸牌上,“伏誌醫生?”
主治醫師伏誌笑容越發的明顯,額頭上的皺紋都明顯了許多,“您知道我?”
勞燁磊沒接話,細不可察地朝著薑喃點了點頭,又眯了眯眼睛看向了伏誌,“裡麵是你的病人?”
難得和勞燁磊搭話,伏誌恨不得多說幾句,話湧出來,大吐苦水,
“對,欸,病人心臟隻有一半,我要做經皮冠動脈介入術,病人家屬死活不同意,非找什麼不入流的赤腳醫生。”
勞燁磊的助理默默地杵在一旁,偶爾抬頭望天的時候,總會給伏誌捎上一個“勇氣可嘉”的眼神。
勞燁磊全程就這麼靜靜地聽著,目光平靜,偶爾落在伏誌身上的視線還氤氳著若有若無的鼓勵。
伏誌越說越來勁兒,
“這不,我隻能浪費時間,陪著她在這裡等著。怪不得現在醫患關係這麼複雜,家屬實在是不可理喻。”
“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請來什麼玩意兒!”
勞燁磊點了點頭,終於不吝嗇地將眸光全部落在伏誌身上,“那你倒是看看,我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句話說得不明不白的。
直接把伏誌聽懵了,“勞醫生,你這話什麼意思?”
勞燁磊往薑喃那邊走了兩步,護犢子的態度,“我就是你口中這位病人家屬請過來的,不入流的赤腳醫生。”
勞燁磊的話平鋪直敘的,沒有太多的波動。
但是卻像是一道平地驚雷一樣,直接給了伏誌一巴掌。
他有些失態地後退一步,一個不留神腦袋差點兒直接磕到了牆壁上,戰戰兢兢的,“勞醫生……”
這個小丫頭片子,怎麼會認識勞醫生呢?
勞燁磊“這病人你不用管了。另外,去一趟人事部,走一下離職手續,你這麼高高在上的醫生,帝都第一醫院要不起。”
醫術仁心。
缺一不可。
伏誌聞言,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再看,勞燁磊已經和薑喃走進了icu。
“怎麼會這樣?”伏誌的白大褂被他拽得皺皺巴巴的一團,整個人坐在地上,雙目空洞麻木。
他向來習慣了,對病人和病人家屬頤指氣使的態度。
畢竟,他的手上握著人命,占據著絕對的上層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