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喃愣了一下,繼而皺眉,“你說什麼?”
梁景之從嗓間溢出一聲清潤的笑,沒再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能夠感覺到血液正在體內暴戾的流出,他的狀態越發不對了。
他快控製不住自己了。
不能再說話了。
免得薑喃擔心。
梁景之吐了一口鮮血,從西裝的內兜裡取出了兩個藥丸,一顆塞在了尼科爾的嘴巴裡,一顆塞在了自己的嘴巴裡。
然後又將電話打給了梁風,這下言簡意賅,“我受傷了,在鉑郡這邊,儘快準備去醫學組織。”
梁風聞言,臉上的顏色變了又變,“嘭”的一下站起來,嚇得心臟驟停,“老大,我馬上過去。”
梁景之粗喘了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安太的毒藥確實很厲害。
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得住。
另一邊。
薑喃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眯了眯眼睛,黑眸裡看不出來多少的情緒。
不過,垂在身側的手指若有若無地蹭,還是彰顯著她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的平靜。
她和梁景之相處這麼久,梁景之的作風她很熟悉。
男人看著人模人樣,實際上就是一個斯文敗類。
每次都得講一些似是而非,引人遐想的話。
但是從來沒有提過“死”這個字。
而這次的電話,更像是遺言。
遺言?
薑喃的手在胸口按了按,心裡沒來由頭地緊了緊。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立馬打開了房間的門衝了出去,身上穿著家居服,腳上穿著拖鞋,可是她恍若未覺。
從電梯裡出來。
薑喃就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直直地、毫無阻擋地鑽進人的鼻子裡,氣息直接蓋過了其他味道。
她討厭血腥味,因為會激發她體內的暴戾因子。
可是,這一次,她感覺自己一步步走入了一個寒冰窟。
梁景之倒在了血泊中,七竅流血,眼睛閉著,皮膚一寸寸裂開,血跡滲出來,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黑色的西裝明明最適合掩蓋血跡,此時此刻卻能明顯看出來浸潤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