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露和岸控這邊。
岸控一進陸露的房間，挑了一張椅子坐著，雙手搭在膝蓋上，背脊挺得筆直。
看上去很是乖巧。
陸露的房間和之前沒什麼區彆。
整齊簡單，色調偏暗沉。
桌上放著化妝品，指甲油。
床上的被子沒疊，有些皺巴巴的。
床上還丟著一件內衣，黑色，蕾絲，惹眼得過分。
岸控喉結緩緩滾動了一下，挪開了視線。
陸露眼底浮現一抹笑意，“你坐在我房間，緊張什麼？”
“沒……沒緊張……”岸控直接結巴了，“我平時坐著就是這樣。”
他雖然之前也進去過陸露的房間，但是當時兩個人隻是同事關係。
現在這個關係有點變味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緊張。
陸露嘴角抽了抽“……”
岸控是個名副其實的正人君子，彬彬有禮，進退有度。
陸露將手機放在桌上，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來，看著他。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
忽然有一種拐騙良家婦男的感覺。
這感覺挺稀奇的。
陸露目光定了幾秒，手指挑了下岸控的下巴，指腹輕輕蹭了一下，很快移開來。
岸控僵硬著身子不敢動。
陸露“……”
拐騙良家婦男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沒再逗他。
陸露開門見山，“顏嬋怎麼回事？蛻變怎麼回事？”
岸控咳嗽了兩聲，手腕搭在膝蓋上，“蛻變是我開的商場。”
陸露手指指腹蹭了下，曲著一條腿，手指在指尖打了個轉。
又拉開了抽屜，在煙盒上點了點。
然後關上了抽屜。
一連串的小動作，情緒很明顯的不穩。
到底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那裡麵的店員是……紅燈區的……”
岸控點頭，“對。”
陸露低眸，情緒逐漸起伏，眼眸滑過了暗色，連聲音都壓了幾分，“為什麼？”
就算是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她隻要一想到“紅燈區”三個字，都會有一種心情控製不住暴戾的感覺。
那滿是惡魔的地方，那噩夢一般的地方。
那進去之後，無法得到救贖，心如死灰的地方。
岸控語氣平靜，表情卻很認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陸露
“我是開了一家商場，也從紅燈區救了一群人。但是，裡麵的店員是她們競爭上崗。”
“當時來應聘的人很多。”
“她們年輕、漂亮、察言觀色能力強，難有敵手。”
“這不是我給她們留的崗位，而是她們自己找到的價值實現地。”
陸露彎了彎唇角，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語調很慢，“霜華洲的人都是人精，用她們，你也不怕失了生意。”
總有人會在背後指指點點。
岸控“蛻變現在的銷售額全霜華洲最高。隻論英雄，誰管出身。”
陸露看著岸控，內勾外翹的眼睛裡凝著笑意，“你這開導人的方式還挺特彆的。”
岸控真的太懂她了。
剛進入虎刺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會，不會武，不會經商，不會黑客，不會暗器，不會開槍，沒有學識，什麼都不會。
她沒有一技之長，連活著都難。
她根本不知道能乾什麼。
前期做任務，她幾乎每一次都要豁出半條命去。
周而複始，過了三年，她才有了些許的武力值和黑客能力傍身。
和虎刺幾位元老相比，她完成任務的方式不上台麵。
自卑幾乎是如影隨形。
後來岸控的心意，眾人皆知，她更是避而遠之。
一方麵因為自卑怯懦，另一方麵因為她知道若是和岸控在一起，岸控必然會保護她，那她就在虎刺內部就更難以服眾。
隻是萬萬沒想到，岸控會用死來考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