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槐村，最東麵。
背靠煙霧繚繞的大山。
山腳下隻有一間木屋，帶著個大院子。
屋子離村莊有段距離，頗有遺世而獨立的意味。
“九丫頭，這裡有二十塊，出去買糖的時候幫爺爺帶包煙回來。”
坐在門口逍遙椅上，中年模樣的人從中山裝上衣口袋裡，掏出了皺巴巴的二十塊，
朝不遠處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招招手。
坐在符紙堆裡麵的女孩猛地抬頭，白皙的小臉上帶著朱砂留下的紅痕：“啊？”
“來。”
“來啦！”
小九九猛地起身，屁顛顛地跑過去。
拿著二十塊，小九九笑眯眯的：“爺爺，今天要抽什麼煙？”
“中華！”
搖椅上的人中氣十足，眼裡滿是精光。
小九九：……
不等她出聲，柳淮補充道：“千萬彆買假貨啊，上次那包煙全是黴味兒！”
“喵嗷！”
一聲貓叫傳來。
蹲在桌子上的黑貓朝他翻了個白眼。
小九九也忍不住回懟：“爺爺，二十塊錢買不到一包中華的，做夢呢！”
起碼得……
掰著自己胖乎乎的手手數了數，小九九比了四根指頭：“要四十！”
“喵嗚！”一旁的貓也跟著附和。
【二十塊就想抽中華，以為自己是皇帝呢！】
柳淮噎了一下，吹胡子瞪眼道：“九丫頭！你怎麼跟爺爺說話的！
還有你煤球，是不是又偷偷罵我了！”
小九九朝他做了個鬼臉：“煤球，走了。”
“喵~”
【溜咯溜咯】
煤球一溜煙地跑了。
沒跑多遠，煤球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它停下腳步，轉過身朝著柳淮踱步而去。
躺在逍遙椅上的柳淮已經閉上了雙眼，臉上帶著滿足的淺笑。
【你要死了】
煤球蹲在柳淮麵前，優雅地端坐著。
柳淮笑道：“我都安排好了，九丫頭就拜托你照顧了。”
來到村口小賣部，小九九熟門熟路地拿了包紅雙喜：“紅色，喜慶！”
“叔叔，結賬！”
一隻白嫩的胖手扒拉著收銀台，小九九墊腳將一包煙放在了玻璃櫃上。
老板是個年輕人，畢業了就在村裡開了個小賣部。
生意很不錯。
村裡小孩都喜歡在這裡買辣條吃。
嘴裡叼著煙的老板瞥了眼。
在看到小九九後連忙把煙按了，往嘴裡塞了塊口香糖，這才道：“又來給柳大師買煙啊九丫頭，真孝順。”
柳淮在村裡就屬於村民都供起來的存在。
誰家要算個風水，找個良辰吉日的，都會去請他。
小九九也是大家看著長大的。
“爺爺說多抽煙，給武器做貢獻～”小九九掏出二十塊遞給老板。
“哈哈哈，柳大師灑脫！”
老板笑嘻嘻地將錢接過來。
正準備放抽屜裡，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
“九丫頭！這錢……”
老板的聲音聽著十分顫抖，臉上都有些慌亂：“你從哪裡拿的這錢啊？”
“怎麼了叔叔？”
小九九見他神色奇怪，將錢拿了回來：“這是我爺爺給我的。”
她盯著麵前的錢，沒有異常。
老板哆嗦著點了根煙猛抽一口。
緩了緩，才壓低聲音道：“九丫頭，你這錢是死人錢啊！”
柳大師怎麼會給九丫頭冥幣！
小九九揮了揮麵前的錢：“叔叔，這是人民幣，怎麼會是冥幣！”
“真的，這是天地銀行的。”老板指了指其中一個位置。
但是在小九九眼中，一切正常。
她收斂了表情，瞧著麵色凝重的老板，心裡隻覺得一陣惡寒：“叔叔，你沒開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