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說不同,樣貌倒還是那副樣貌,可那雙眼睛卻不一樣了。
以往那雙眼中含著的是黑沉死寂,死氣沉沉,其實不止紀知歲,她們這些流放的隊伍中不少人也是這種眼神,從天上跌落泥潭,對生活沒有了任何希望。
就連她的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些絕望,上麵那位擺出了證據說鎮國將軍通敵賣國,抄了家將他們流放。
她不信兒子會有通敵賣國的心思,就算有證據,她也是不相信的,可那又怎麼樣?
流放這一路她也品出了點味,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隻怕皇帝老早就開始忌憚鎮國公府了。
裴家現在隻留著兩個男丁,一個是武功被廢的憶安,另外一個是長孫的血脈,這孩子天生帶疾,他們這些老弱病殘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做臣子的,難道還能反了皇帝不成?
現在這丫頭的眼眸卻是亮閃閃的,充滿了生機,在這樣的環境下,讓人忍不住總想多看幾眼,大概是這丫頭想開了吧!
三人進入洞穴深處,隻一眼,紀知歲就注意到了倚靠在牆上那身形修長的男人,即使長途跋涉,食不果腹,可這男人的的氣質也沒有半分減弱,總是能夠讓人一眼注意。
裴二嫂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想到兩人現在是夫妻,連忙將燒好的水放在了紀知歲麵前“歲娘,你把這碗水給三弟送去。”
說完,裴二嫂馬上離開,生怕慢一步。
紀知歲看著麵前這碗水,又看看站在那邊閉目養神的男主,無奈隻能朝著裴憶安所在的方向走去。
剛走近,原本在閉目養神的男人就睜開了雙眼,眼中帶著無儘的寒涼和狠戾,看到來的人是紀歲安時,那情緒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怎麼了?”男人的嗓音磁性低沉,卻帶著些許沙啞。
那不對勁的情緒隻出現了一瞬,紀歲安並沒有察覺,她將水往裴憶安的麵前送,猶豫的半天,隻說出一句,“二嫂燒的水。”
她上輩子是母胎單身,就算這輩子穿書白撿了個夫君,可對著裴憶安她實在是叫不出夫君這個稱呼。
“你應該比我更需要。”
紀知歲舔著唇,發現自己嘴唇乾裂起皮,麵前男人就隻是唇色發白,這樣一看,好像自己確實更需要補水。
口渴的感覺也後知後覺湧了上來,她又抬頭看向裴憶安。
“你喝吧!”
得到了這個回應,紀知歲端著碗往自己嘴裡送。
甘甜的水滑過喉嚨,口渴的感覺也消散很多,在喝水時,有道視線落在她身上,目光中帶著打量和探究。
是誰不言而喻,正在喝水的紀知歲一個抖精靈,頓時停住了喝水的動作。
她前麵當著男主的麵搶走了他的水,書中他可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絕對不能讓他記恨上自己。
“那個……還有一半,你要不要?”紀歲安腦子轉得飛快,想出了解決辦法。
可話一出口,她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讓男主喝自己剩下的水,好像更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