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惡性天魔,雖同樣不曾真身降臨凡世,卻多少探出腦袋親眼一看。
“咕咕咕。”
以黑色鴿子作為自身形象的惡性天魔,俯視著眾人,叫了三聲。
然後,鴿子把頭縮了回去。
這些域外天魔老有經驗了,知道凡間修士喜歡釣魚,連自個找到的心靈罅隙都會十分謹慎,不肯擅衝。
對於「魔臨」珠直接炸出、仿佛在招手說快來衝的宇空縫隙,更是隻肯隔空降下異力探個究竟,不會立馬就衝。
反正,隻要「魔臨」珠形成的錨點尚存,幾位域外天魔就一直可以隔空施加影響,觀望局勢。
而在惡性天魔縮回腦袋後,鐘離、明鸞首當其衝,立馬變得無精打采。
其體內流淌的法力,也跟著變得懶洋洋,消極罷工,不再有自發護體之效。
一直潛伏在兩人體內的怨念殘魂,察覺到法力罷工,登時爆發作亂。
外有天魔迷心,內有怨念殘魂衝擊心神,鐘離、明鸞動作一滯,頓起生無可戀之意,出現自毀心態。
苦等惡性天魔出手好一會的南奕,則趁勢衝破不複穩固的「止戈之約」與「形影不離」,仍舊自郭來處借法「秘魔殘血劍」,以「血戰真意」加持,揮劍斬向生無可戀的鐘離二人。
劍光如血,亦如殘月。
鐘離二人呆立原地,眼睜睜看著劍光逼近,怔然不動,不躲不閃亦不防。
李子隱見狀,急忙催使劍訣,再斬「萬劍歸宗」,欲將「秘魔殘血劍」攔下,指望威能對衝以抵消。
可南奕早有防備。
他雖來不及同時使出兩道攻伐神通,卻能縱身一躍,主動撲向李子隱,以親身硬接李子隱劍訣,換來自家「秘魔殘血劍」的長驅直入。
雖說比不得李子隱老實斬出幻劍劍訣,然後被他無傷硬接的完美戰果,但抓住機會以傷換命,在南奕看來並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戰機稍縱即逝,又是以一敵多,既然有著「全愈」天賦,該狠就狠,不必苛求完美無傷。
於是,傷勢還未恢複的南奕,又遭重創,幾乎成了血人。
換作旁的蛻凡修士,以肉身硬接兩記「萬劍歸宗」,不死也得殘。
畢竟肉身為渡世寶筏,黃階修士仍舊得依附肉身存在。若肉身生機儘滅,黃階修士的神魂不能暴露在外界,想奪舍凡人苟活都沒戲。
隻是南奕有「長生」天賦護住生機根本,又有「全愈」天賦恢複傷勢,隻要略做招架,不被直接斃命,都能強自撐住,然後周旋拖延片刻,也就穩住了陣腳。
反倒是明鸞,沒有保命手段,直接便被「秘魔殘血劍」梟首,大好頭顱衝天飛起,快速流失生機。
如果南君悅沒有被癡愚天魔迷惑住,及時給明鸞裝回腦袋並止血,穩住生機,或許還能保住明鸞性命。
但現在,沒人為其護持生機,頭顱離體的明鸞,要不了一會,即會徹底殞命。
南奕沒有將「秘魔殘血劍」威能浪費在明鸞身上,而是催動劍訣,繼續斬向鐘離。
作為南君悅硬捧上蛻凡圓滿的侍女,鐘離底蘊同樣不足,沒什麼護身寶物。
不過鐘離功法傳承尚可,有一道神通,名喚「骨肉相連」,即便鐘離本人沒有催動,也在感受到性命威脅時自發激活,連接鐘離、南奕兩人。
此術,可將傷勢轉移,於關鍵時刻保命。
然而,此術卻需與其魅惑神通「情根深種」相配合。
鐘離雖對南奕施有「情根深種」,卻因琉璃淨火祛除異常,並未深種,隻淺淺沾著南奕。
加之鐘離本人不加引導,「骨肉相連」雖應激而發,卻隻轉了「秘魔殘血劍」三成威能到南奕身上。
餘下七成威能的「秘魔殘血劍」,依舊將鐘離身子斜著,自右肩到心臟,斬為兩段。
自此,鐘離、明鸞皆殞,四人圍攻之局麵,登時立解。
李子隱蹙眉,依舊不退。
他看出南奕狀態極差,乾脆催使劍訣不斷猛攻,緊咬不放,不給南奕「全愈」恢複傷勢的時間。
與此同時,自鐘離屍身之上,飛出點點靈光,流向南君悅。
卻是鐘離曾經在不知不覺中服食的「相思豆」,開始展現神異。
所謂「相思豆」,乃是南君悅煉製的一種詭丹。
服丹者,將會對他生出綿綿情意,相當於一種軟性的控製手段。
這些綿綿情意,在服丹者活著的時候,會日複一日地蘊養“相思之種”。
而當服丹者身死,“相思之種”將會結出果子,為南君悅進行祝福加持。
這種祝福加持,不似李子明的「天地有缺」,並非化作修行資糧助益南君悅修為,而是為南君悅彌補根基。
——南君悅得其父衛世濟死前傳功,拔苗助長,成功繼承修為與《元始天尊法》,卻損根基。
為補全根基,南君悅煉製「相思豆」,挑選貼身侍女,傳授功法。
代價則是男身女相,乃至於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
當點點靈光落在南君悅身上,南君悅容貌微變,更顯嬌美。
他一個激靈,更是掙脫癡愚天魔的迷惑,清醒過來。
南君悅神識一掃,臉色變得不大好看。
就他被癡愚天魔迷惑住的一會,不過半盞茶功夫,南奕竟瞬間爆發,拚著身受重傷,強行斬掉了鐘離跟明鸞。
好在,李子隱緊咬不放,不斷猛攻,使得南奕傷勢不僅沒有恢複,反而有些漸漸惡化,灑落一地的臟腑碎片與斷腸等。
南君悅目光閃爍,觀望了片刻。
見南奕確實是身受重傷強撐著與李子隱周旋,試圖拖延時間恢複傷勢,南君悅在是走是留間略作沉吟,終究選擇了留下來繼續參戰。
南奕此子恐怖如斯,既已結怨,今日不除必成大患。
不趁著此刻南奕重傷將之斬殺,即便眼下撤了,也難防南奕日後殺上門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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