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泊舟雖然神色冷淡,但還是彎身將孩子單手抱在臂彎裡。
“多謝,我秘書會和你談謝禮的事情。”
說完,他抱著孩子轉身就走。
一股巨大的不舍,一瞬間在薑棉心裡炸開來!
她朝著屋裡看了一眼,孩子都還沒來得及動上一口雞蛋餅。
他規矩又禮貌,先前就乖乖坐在桌子前頭,等著薑棉來一起吃......
薑棉趕緊說道,“孩子東西都還沒吃呢,他剛才就肚子餓了,要不,讓他吃了再走吧?”
薑棉心裡痛得厲害,如果她知道......如果她剛才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孩子。
她一定不怕麻煩也不圖快,一定把自己會做的所有好吃的,都做給他吃。
而不會隻是一份普通的雞蛋餅。
但現在心裡後悔也來不及了,隻想著總不能讓孩子餓著肚子離開。
小男孩兒從陸泊舟的肩頭轉身看向她,雖不說話,但目光似有期盼。
而陸泊舟隻是淡聲一句,“不用了。”
然後就抱著孩子離開。
“薑小姐,今天的事情多謝您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已經走了上來,聲音禮貌客氣。
是陸泊舟的特助宋洵,在陸泊舟手下做事很久了,工作能力很強,薑棉以前和他打過交道。
“不客氣。”薑棉低低說了一句,聽起來情緒不高。
“這是陸先生的一點小小心意以表謝意,還請您笑納。”宋洵將一個信封遞到她麵前。
薑棉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裡麵是錢。
“不用了。”她婉拒。
宋洵也不強求,隻說道,“那我留個電話號碼給你吧,以後如果有需要幫助的麻煩可以聯係我。”
薑棉想了想,沒有拒絕,將手機遞給了宋洵。
看著宋洵在手機上輸入號碼,薑棉倏然想起來先前陸泊舟問孩子的那句——這是第幾次了?
這話說明,這孩子不是走丟,而是自己出走。
薑棉咬了咬唇,“剛剛我聽陸先生問孩子這是第幾次了......他是不是,經常出走?”
宋洵將手機遞回給她。
看到她那雙眼睛,一瞬間竟有一種錯覺。
就好像看到曾經那個江眠,也是這樣一雙眼睛看著他,問他,‘陸泊舟又不回來嗎?’
可太太已經死了五年。
宋洵有些不忍。
“......也不是很經常,有過兩次吧。”
兩次!薑棉指尖嵌進掌心裡,如若不是這刺痛提醒她。
她恐怕就要控製不住自己,去質問陸泊舟為什麼不好好照顧孩子了。
“都......沒人看著他嗎?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出走兩次?”薑棉穩住了語氣,這樣問道。
她心中苦澀,又愧疚挫敗——說到底,是她自己死得太早了。
“小少爺太聰明,有人看著他也能想辦法避開他們,悄悄跑出來。”
宋洵繼續道,“他年紀小,而且他隻是想跑去公墓看他媽媽,誰也不忍心說他。”
宋洵的話,像是鋼針一樣,紮進薑棉心裡。
那孩子,手臂上那麼多擦傷,孤零零一人在公交站牌蹲著,像是被遺棄的小動物似的。
原來竟是為了去公墓......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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