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過去了。
他想說的是:“在那種情況下,連我都沒法保證你能活著,可你活了下來。聽到你啼哭的那一刻,我便心想,這丫頭將來定是個有福之人。”
“所謂百花一夜凋零,我猜定是有人惡意為之罷了。為此,老夫還刻意上門拜訪,可人輕言微,沒能說服。”
溫時寧眼眶有些酸。
廖神醫又說:“今日能見到夫人長的這般健康清秀,又嫁得良人,我真心高興。我依然相信,夫人是有福之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借神醫吉言。”溫時寧鄭重點頭,重複了遍廖神醫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送走廖神醫,溫時寧回頭便撞進傅問舟深邃黯然的眸子裡。
她立即揚起笑臉跑過去。
“二爺,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傅問舟密若蟬羽般的長睫輕顫,也微笑說好。
書房,傅問舟教她寫下自己的名字。
溫時寧盯著歪歪扭扭的三個字,開心說:“二爺你知道嗎?我的名字是鳳姨娘起的,她說順時而動,健康安寧,是她對我的祝福和期許。後半句的意思我能知曉,就是不知前半句是什麼意思?”
傅問舟便將這句話先寫了下來。
注視著她清澈圓圓的眼睛,他溫聲細語道:“順時而動,應勢而為,是指聰明有遠見的人會做好準備,在合適的時候迅速行動,順著當時的形勢做出判斷,再有所作為。”
溫時寧似懂非懂:“鳳姨娘定是希望我不要放棄自己,幸好我沒有辜負她的期許。我在莊子上時,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種花,且我種的很好,如今我打算用那些經驗來種藥材,二爺你說,如此我算不算是聰明有遠見的人?”
傅問舟鼻頭有些酸楚,低沉道:“時寧,我把你從溫家娶來,是想在不久的將來給你自由。若我因此將你一並拖進深淵,那我就大錯特錯了。”
溫時寧知道,她和廖神醫的對話,他一定是聽到了。
她低著頭想了想,輕聲開口:
“二爺,我不懂得什麼大道理,我隻知道,人要知恩圖報。你對我那樣好,我若是隻想著自由,那我還是人嗎?我會瞧不起我自己的。”
傅問舟剛要說話,溫時寧抬起頭來,一雙烏黑的眸子,那樣明亮晶瑩,不含一絲世俗的雜質。
“如今我們是夫妻,夫妻也是戰友,總不能你在戰場上廝殺拚命,我卻袖手旁觀什麼也不做吧?”
傅問舟很驚訝:“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溫時寧將他冰涼的手捧著,笑嘻嘻說:“我自己想的呀!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比在戰場上殺敵還難,但上了戰場就不能當逃兵對不對?”
傅問舟聽得失了神,反應一瞬,忙將手抽回來,無奈失笑。
“你呀,歪理倒是挺多。”
溫時寧隻當是誇獎了,愈發得意:“奶娘說,過日子就是把當下過好,再一天一天的過下去,未來沒有發生的事,可以想象,但不是真的,作不得數。”
“反正,我會陪著二爺過好每一天。”
如此,即便將來真有那一天,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安排。
傅問舟靜默良久,終是抬起手在她頭頂輕輕地拍了拍。
“那就辛苦時寧了。”
他想,比起陪著他慢慢等死,能尋些有意義的事情做自然更好。
下午時,廖神醫還真派人將藥種送來。
同時還送了本關於人體結構和穴位的畫冊來,並標注好需要刺激的穴位和按摩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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