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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關於傅問舟離京一事,各種版本還在繼續盛行。
怕老夫人聽了撐不住,傅晏修命人關門閉戶,杜絕外界的一切聲音。
卻在初五休沐結束這日,喜從天降。
他升官了!
雖然隻是從正六品到從五品,但職位發生了變化。
戶部主事,掌管金部,是個肥差。
幾日前還對自己百般羞辱的王大人親自上門恭賀,恭維奉承的話說了不少,但話裡話外還有個意思——這都是安王的恩賜。
得知傅晏修升官,最高興的人莫過於沈玉嬌。
她得意道:“若不是我,你能有今日?”
還動手打她,也虧得她不計較。
外麵發生的事,沈玉嬌不太清楚,清楚也不一定懂。
但傅晏修卻還是能想明白的。
看似是侯府無情,逼得傅問舟離家。
實則是傅問舟擺了他們一道。
既脫離了侯府,又逼得他不得不做出選擇。
戶部主事,還是金部……
傅晏修再愚昧無知,也從中嗅到了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安王提拔他,是為堵住悠悠之口。
能將他提上去,同樣也能將他踢下來,且他站的越高摔的越慘。
他自認沒有那個能力應付,倒不如辭官落個安穩。
可還是那句話,不甘心。
沈玉嬌卻不以為然:“你管安王是為何要提拔你,反正你行得正坐得端,他總不能明目張膽的誣蔑你吧?再說,咱們幫他把二弟逼走,等於站在了他這邊,那他提拔你,會不會就是接受了的意思?”
“而且你想,你若在這個時候辭官,不等於是和安王對著乾嗎?那二弟豈不是白走了?”
“更何況,二弟已經脫離侯府,他現在心裡隻有那個溫時寧,哪還會管侯府死活。你若不抓住這個機會,又能做什麼?”
“回家種地嗎?可帶田地的莊子都被母親給二弟了呀!”
沈玉嬌說著,不由諷刺:“侯爺怎還不明白,咱們現在裡外不是人,在傅家已落了個六親不認薄情寡義的名聲……但你瞧著吧,一旦你任職,他們又會是另外一副嘴臉。”
反正就一句話,退隻會被人踩,進興許還能拚出一條路來。
人情世故,現實又殘酷。
但傅晏修還是擔心猶豫,又去找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神情淡淡:“你是侯爺,一家之主,這些事自己作主就行。”
臨了,喟歎:“母親老了,就是一等死的無知婦人,許多事看不懂也看不透,還是不要摻和為好。”
傅晏修被噎的啞口無言。
有時,他甚至覺得,母親也是故意的。
怕他敗光侯府,所以趁火打鐵地將二弟支走,免得受其拖累。
可到底是誰拖累了誰?
就連傅晚兒現在對他也是陰陽怪氣的,見麵不叫大哥叫侯爺。
傅晏修無端生出一股孤立無援的挫敗感,最終還是決定任職。
沈玉嬌說的沒錯,他已經和傅問舟劃清界線,隻要他在差事上謹慎行事不出差錯,安王總不能冤枉他吧。
思來想去,傅晏修又在沈玉嬌的建議下,幾乎傾儘侯府所有的給安王府準備了份大禮。
怕安王不接受傅晏修會難堪,沈玉嬌自告奮勇。
安王府。
得知侯府來送禮時,安王正在溫書妍房裡。
這些天,他不好過,也沒讓溫書妍好過。
日日折磨下,溫書妍差點沒保住孩子。
提拔傅晏修就是她的主意。
她太清楚傅問舟的為人,不管他脫離侯府的用意是什麼,也不管他走多遠,隻要他還活著,侯府若出事,他就不可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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