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傅問舟從戰場受傷回來時,人是昏迷的。
宮中禦醫,京中大夫,均沒有任何辦法。
找到歸隱的廖神醫時,已經過去好幾個月。
毒素已蔓延至傅問舟全身,廖神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令他清醒。
那時廖神醫就說過,找不到解毒之法,最終隻能將壞死的骨頭剔除……壞哪裡剔哪裡。
可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呀,怎能像牛羊豬那樣去肉剔骨。
老夫人接受不了,傅問舟也接受不了。
加之那時他在毒素的影響下,眼睛又看不清,整個人頹廢到了極致。
是以,這件事廖神醫便沒再提過。
現在提,是因到了不得不做選擇的時候了。
老夫人雙手顫抖著,眼淚仿佛再也流不出,隻那幾滴後,雙眼變得空洞,絕望。
傅晏修夫妻和傅晚兒都被方嬤嬤請了來。
眾人傳閱了信之後,神色各自複雜。
傅晚兒像個孩子似的,茫然又天真地問道:“剔去那壞掉了的骨頭,二哥就會好了嗎?”
眾人不言。
廖神醫在信裡寫的很清楚,傅問舟的身體已是油儘燈枯,連一個小小的風寒都可能經不住,更彆說是去肉剔骨。
傅晏修臉上浮上悲痛之色,“二弟就不該任性,都這時候了還鬨著要分家……罷了,我派人去將他接回來吧。”
沈玉嬌看他一眼,沒說話。
照廖神醫的意思,傅問舟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那他名下那麼多財產……
溫時寧說的好聽,隻要二爺……若是人死了,她還怎麼要?
守一個破牌位,就想擁有萬貫家財的意思麼?
她長的一般,想的倒挺美。
老夫人還是沉默著,仿佛老僧入定,又仿佛靈魂已被抽走,隻剩一個空殼在。
方嬤嬤在一旁抹著眼淚,勸道:“侯爺說的對,還是把人接回來吧……”
就是死,也要死在家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