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明很幸福,可晉安和香草卻莫名的紅了眼眶。
田地間的路不是很好走,晉安便背著傅問舟去,彆的下人再隨後扛著椅子跟上。
落坐在天地間,聞著泥土和草木花香的氣息,傅問舟隻覺得胸腔似乎都要開闊一些,呼吸跟著順暢了不少。
不遠處,村民們紛紛張望,竊竊私語。
聽不見說些什麼,但無非就是可惜,同情,憐憫,驚訝……
從前,傅問舟會覺得這樣的眼神,和那戰場上的毒箭一般,傷人到骨髓裡。
可此刻卻覺得,也就和這微風一樣吧。
雖然擋不住,但卻近身不近心。
他們看他如怪物,他看他們如花草。
在於自己的眼睛,在於自己的心。
再說,他隻一雙眼睛,看溫時寧還看不夠呢。
“二爺,你等等我,我先看看昨日移栽的藥材。”
溫時寧像隻蝴蝶似的,在溫棚裡翩然忙碌。
“時寧不急,慢慢來,今日還早。”
傅問舟應著她的話,讓晉安支起畫架。
晉安支好後退到他身後,忍不住的抹淚。
香草送茶水來,手拐碰碰他,不滿地瞪他一眼。
“你再煞風景,信不信我揍你!”
晉安抹著眼睛,哽咽道:“你懂什麼……從前,二爺的筆墨可值千金,不知有多少人求。自受傷後,二爺再沒作過畫,還把之前畫的那些全都撕了。”
“是有了二夫人以後,他才開始握筆,現在還畫上了……我不是煞風景,我就是覺得,二爺和二夫人之間的情義,真的太感人了!”
他無法形容從前的傅二爺,意誌有多消沉。
但他知道,是二夫人讓二爺的心一點點的活了過來。
隻要心活了,一切就都有希望了。
香草被他說的有些動容,伸手勾住他肩膀,語氣堅定地說:“晉安,你且瞧著吧,我家小姐是福星,隻要她覺得行的事一定能行。”
“二爺會好的!”
晉安的心被戳中,顧不得男女有彆,頭一歪,靠在香草肩上小聲嗚咽。
溫時寧巡視完回來,一幅田園春耕已躍然紙上。
“二爺,你好厲害!”
溫時寧都看呆了,看看畫,又看看眼前。
簡直一模一樣,栩栩如生。
“怪不得晉安說,二爺的畫能值千金……我恐怕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溫時寧受到衝擊,有些惆悵。
傅問舟拉著她坐在身邊,含笑道:“畫畫其實很簡單,把你看到的,想到的,用你自己的理解畫出來就行。至於畫的價值,其實更多的是在於人本身的價值。”
溫時寧歪著腦袋,聽的有些費解。
傅問舟耐心解釋給她聽,“當一個人的身份地位變高時,所有關於他的一切都會變得有價值,這叫水漲船高。雲麾將軍的畫能值千金,但傅問舟的畫,興許就一文不值。”
溫時寧似懂非懂,但堅信一點:“勢利隻能蒙住一些人的眼睛,這世上正常人還是要多一些的。”
傅問舟憐愛地摸摸她的頭,“時寧說的對,所以,無論是作詩還是作畫,要勇於的去表達,懂的人自然懂。”
“二爺,我明白了。”
溫時寧有了興致,“我現在就想畫。”
晉安已經支起另外一個畫架,香草在一旁研墨,準備好顏料。
溫時寧大筆幾揮,一幅畫同樣躍然紙上。
有山,有水,有人,有田地,畫的也是眼前的景象。
隻不過,山是波浪線,水也是波浪線,田地是格子線,人是……不知道什麼線。
總之,很難評。
晉安和香草自覺閉上嘴巴,各自找事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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