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傅問舟也是一樣,雖然閉著眼,但心是亂著的。
“二爺。”
溫時寧輕輕地喚他。
傅問舟手拍著她,“時寧是不是不習慣?”
溫時寧往他身上貼了貼,嘴甜道:“隻要挨著二爺,聞著二爺的味道,我都能習慣……我隻是有些擔心……”
傅問舟:“擔心什麼?”
溫時寧遲疑的道:“母親好像有事要說……會不會和她發病有關?”
若真有隱情,那更是家事。
傷人最是親情刀,她真正擔心的其實是二爺。
傅問舟將她擁緊,也沒隱瞞:“母親昏倒在臨風居,當時隻有大夫人在……我已經讓穆九去查了。無論結果是什麼,該麵對的都要麵對,時寧不必為我擔心。”
溫時寧抿了抿唇,“若真和大夫人有關,二爺會怪我今日救了她嗎?”
她當時真未多想。
隻是覺得當下不能再出事,且醫者仁心,她既選了這條路,便要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不問歸途。
傅問舟下巴抵著她柔軟的發,溫聲道:“彆人作惡是彆人的事,時寧救人積德是時寧的事,若為一個惡人而失去自己的原則和本心,那才是真正的德不償失。”
“且事情還未有定性,任誰也做不到見死不救。若大夫人真做了惡,自有律法和家法去管束懲治。”
“時寧隻管做自己,其餘的交給我。”
溫時寧安心了,往他懷裡拱了拱。
“二爺快睡吧,明日之事咱們明日再想。”
傅問舟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好。
不一會兒,溫時寧便響起了輕微可愛的鼾聲。
是真累壞了。
傅問舟心疼,腿也疼。
他能感覺得到,渾身血液裡仿佛有千萬隻蟲子在啃噬。
那是毒性被喚醒的象征。
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可聽著溫時寧的呼吸,仿佛又有另一股力量注入。
像是暗夜中的一束光,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連著那些痛意,似乎也溫柔了許多。
從前,被這些不能在外人麵前宣之於口的事所纏繞時,他興許會怪罪命運捉弄。
現在想的隻是如何化解,如何才能走出困境,讓他和時寧的日子早些回歸平靜。
黑暗中,傅問舟的目光越來越堅定。
若棋路不明,那便卒來吃卒,車攻馬守,一邊自救,一邊破敵。
正如時寧所說,他不是一個人的戰鬥。
他有她,有他們。
這些暗示,像有奇效,痛意更加減輕,傅問舟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同一時刻,安王府還是燈火通明。
得知傅問舟他們提前到達京城,而侯府並沒有預期傳來喪事,且沈玉嬌還生了個大胖小子時,溫書妍氣的連摔了幾個茶盞!
其中一個,還差點砸在了突然進來的安王身上。
“傅問舟回來,你也不至於激動成這樣吧?”
安王掀著眼尾,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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