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奉茶的李德適時開口:“聖上昨日還念叨著,說想去睿親王的封地看看,可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哪能走得開呀。”
虞老了然一笑。
這是想定儲君了呀。
不止是想定,還想定的四平八穩。
以安王現如今的呼聲和勢力,要立他為儲君,唯一可能出現的反對聲音,就是傅問舟,以及傅問舟身後的他們……包括虞老自己。
畢竟在周濟民看來,當年傅問舟因安王受傷一事,就是安王一生中最大的汙點。
兩人心中都有委屈。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再多的委屈,也該釋懷。
是以,周濟民的意思很明顯。
他想趁著傅問舟在京城,立安王為儲君,且希望傅問舟能看清形勢,最好是能帶頭促進這件事。
如此,兩人冰釋前嫌。
安王稱帝之路再無障礙,傅問舟也會相安無事。
一舉兩得。
周濟民自認無論是為父,還是為君,他都周全到了。
可也把虞老給無語到了。
他反應好半天,才長歎了一聲。
“聖上若是想念睿親王,召他回京便是。”
除了裝傻,虞老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周濟民顯然不悅,皺眉問:“召他回京,也得有個由頭不是。”
虞老憋不住了,索性直言:“傅問舟此行回京,是因母病重,他自己更是自身難保,聖上若不信,召他一見便知……一個廢臣而已,聖上大可不必將他放在心上。”
周濟民冷冷睇著他,“這話您老自己信?”
虞老:“……”
周濟民有些生氣:“朕知道,您老一直看不上禮安,可現如今朕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可用。您老若還是覺得他不夠長進,更應該多多幫襯教導,而不是和朕對著乾!”
虞老忙跪地,“老臣不敢。”
周濟民強忍著情緒,輕歎:“虞家為朕的江山付出了多少,朕心裡再清楚不過,朕也一直在儘力彌補……甚至為了您孫女的婚事,做出自己打自己臉的事來,您還要朕如何?”
用詞足夠尊重,但語氣也足夠壓迫。
虞老眉眼低垂,“聖上當真覺得安王能擔得起天下重任?”
周濟民:“朕知道他還有所欠缺,所以才這麼低聲下氣的和您老商討!”
言下之意,彆給臉不要臉。
他要立誰為儲,不需要他們認同,是要他們無條件支持。
這才是為臣之道。
虞老苦笑:“既然聖意已決,老臣遵命便是。”
這是他想要的態度嗎?
周濟民氣得腦仁疼,抬手捶打了幾下額頭,冷道:“朕給你和傅問舟時間商量,想好了再來回複朕,退下吧。”
虞老見他臉色不是很好,不由關切:“聖上若是身體不適,老臣明日便帶廖神醫進宮。”
周濟民心裡稍稍舒服了些,白虞老一眼,語氣緩和道:“您老少氣朕一些,比什麼神醫都強。”
李德在他的眼神示意下,送虞老出來。
出了宮殿,虞老氣不打一處來。
“聖上又在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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