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問舟:“事不宜遲,你且做好準備,後半夜穆九便想法送你出城。”
話落,他飲了杯中酒,轉動輪椅就走。
傅晏修在他身後舉起酒杯,語聲哽咽道:“二弟,照顧好母親和晚兒,是大哥對不住你們……待他日我還能回來,定會彌補。”
傅問舟臉上沒什麼情緒,也無半分的停留。
穆九就在不遠處守著,自然也聽到了兄弟二人的談話。
他快步上前推著輪椅,低聲:“二爺,真要將他送走嗎?”
傅問舟語聲輕緩淡然:“侯爺受不住打擊,精神失常,半夜偷跑出府,被歹人擄走,下落不明。”
穆九一凜:“明白了,二爺。”
老夫人房裡,彩鈴正在教傅晚兒和溫時寧練習暗器手法。
桌上堆滿樹葉,彩鈴手指一夾,扔出去,樹葉就穩穩紮在柱頭上。
溫時寧和傅晚兒也手指一夾,然後那樹葉就飄了出去,緩緩落在腳下。
連續幾次,傅晚兒很氣餒:“這怎麼學得會呀!”
彩鈴一本正經地鼓勵她:“隻要堅持不懈,肯定能學會的。”
傅晚兒眨巴著眼睛,“那你學了多久?”
彩鈴算了算,“六年。”
“六年?”
傅晚兒往桌上一趴,“算了吧,我還是不學了。”
溫時寧笑著摸摸她的頭,抬眸就見傅問舟轉著輪椅進來。
她欣喜地迎上去,“二爺回來了。”
傅問舟其實已經到了片刻,強行把身上的戾氣壓下,唯恐驚擾到室內僅存的歲月靜好。
可溫時寧還是敏銳地察覺出了什麼。
她低頭聞了聞,“二爺喝酒了?”
傅問舟說:“就一杯。”
“可你不能喝酒。”
溫時寧皺起眉頭,一邊替他把脈,一邊吩咐彩鈴去請廖神醫。
傅問舟無奈:“沒那麼嚴重,真的就一杯。”
溫時寧不聽。
酒可能隻有一杯,可心傷了多深,得大夫說了算。
傅晚兒也警覺地站起來,怯怯地看著傅問舟。
“二哥,是出什麼事了嗎?”
傅問舟微微一笑:“沒事。”
隻是替她揚鞭送親的人少一個罷了。
不一會兒,廖神醫趕來,二話不說先接手診脈。
溫時寧神色凝重,什麼也沒說便去了廚房。
一杯酒入不了肝肺,可憂思似刀,已劃破本就薄弱的那一層防護,入了血脈,引得毒素騷動。
她得再調整調整安神湯的藥方。
傅問舟望著她的背影,愧疚又無可奈何。
他已經儘力抑製,可人非草木,做不到心如止水。
廖神醫把完脈,眉頭也凝重起來。
“可還能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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