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遠談不上摯友,可也並無深仇大恨。
怎就非要她的命不可呢?
往後,她還能相信誰呢?
傅晚兒隻覺得內心荒蕪一片,長出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孤苦之感。
看著她眼眸裡的明明滅滅,溫子羨滿嘴苦澀。
他想說他原本是想來救她的。
可怎麼說得出口?
誰又會信?
“說句公道話。”
男子突然開口:“要不是溫公子及時通風報信,二夫人可能不會來得這麼快。”
溫子羨驚詫地看向他。
男子聳聳肩,“不用謝,在下隻是實話實說。”
可那又怎樣?
在傅晚兒心裡,他和溫書妍安王等人還是一丘之貉。
男子清清嗓子:“蕭將軍有什麼話要說嗎?”
蕭池艱難地張了張嘴,江雲卻搶先他一步道:“都是我的錯,有人用二弟性命威脅,我才犯下大錯……”
男子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確實是你的錯,若不是你探聽到三姑娘與溫書妍不和,又怎會故意將藏在心裡的秘密送到人家耳朵裡去。”
江雲臉上血色儘失。
蕭池身體更加僵硬,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她。
江雲蒼白地搖頭,“不是那樣的,阿池,你信我……”
男子:“要演戲回家演,我隻問蕭將軍一句,如若今日真如了安王的願,你當如何?”
傅晚兒若真的死了,再加上一個自己送上門的溫時寧,傅問舟會如何?
要麼,當場氣死,要麼,破防反擊,正好給安王趁亂弄死的機會。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蕭池都是罪人。
他也問自己,會如何?
要他因此受安王所用與傅問舟為敵,他自認做不到。
大抵隻有以死謝罪吧。
男子似乎也沒指望他能給出答案,冷冷地笑了聲。
“敢問溫公子,你可知安王為何要像瘋狗一樣咬住傅問舟不放?”
溫子羨一愣。
他本不想說,但又不受控製似的說了出來。
“安王與北蠻人早有勾結……”
蕭池眉目一凜:“果然如此!”
男子:“豈止是勾結,他還認了拓跋羽為父,迫不及待地想當上皇帝,好孝敬北蠻人。”
溫子羨和蕭池異口同聲。
“你怎麼知道這些?你到底是誰?!”
男子:“我是誰重要嗎?身為大周朝男兒,當以天下為己任,以國家興亡為念。”
“傅問舟拖著一副殘軀,仍在苦苦支撐,可你們這些人卻為虎作倀,將他逼到如此境地!”
“這天下是他的嗎?”
“國家興亡是他一個人的事嗎?”
“他左右為難,拚命周旋,隻為儘可能的不傷及無辜!”
“可你們卻專挑他的致命處下手……”
男子語聲悲涼,話音緩緩落下的同時,終於將帷帽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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