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目眥欲裂,渾身抖動,囈語般道:“沒有……我沒有……這一切都是誣陷……血口噴人……你們血口噴人……”
玲瓏笑的停不下來:“在腳底,你們好好看看,我們拓跋將軍的狗兒子,竟差點成了你們的儲君……哈哈哈……大周不亡,天理難容!”
“我掐死你!”
安王像瘋狗般撲來,被禦前侍衛製服,穆九及時出手,脫去他鞋襪。
在安王足底,果真刺有北蠻人的圖騰標記。
周濟民心口一堵,喉嚨裡瞬間冒出一口甜腥,又被他強行壓下。
他苦心周旋,甚至多次有違為君之道,一心扶持的兒子,竟認了賊人為父。
“為什麼?”
帝王的聲音輕飄飄的,卻讓每個人都聽出了其中喊不出來的痛意。
安王眼神有片刻的渙散,像是剛從一場可怕的噩夢裡醒來。
他竟有一絲的輕鬆。
“我是被逼的……”
安王的眼淚流的情真意切,像是個受儘委屈的孩童。
“父皇,兒臣當時受儘折磨,若不照他們說的做,兒臣早已被虎撕碎吞腹……兒臣真的很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和母妃……”
周濟民眼睛脹痛,“回來後為何不說?”
他又看向傅問舟:“為何不早說?”
“為何?!”
若他們早說,何至於鬨到今日這樣的局麵?
安王痛哭流涕:“父皇,兒臣不敢……兒臣還中了他們的蠱毒,兒臣是真的沒辦法!”
傅問舟卻是有苦難言。
其實也不用解釋什麼。
周濟民若連其中淵源都想不明白,也不可能坐在這龍椅上。
哪有那麼多的為何。
左右不過是人性二字。
安王想保住名聲,也懼怕他這個父親以外的權勢,所以他不敢說,不敢賭。
周濟民問自己,若那時安王敢說,他會怎麼做?
大抵是會保他的,但絕不可能再有立他為儲之心。
而傅問舟……
若那時敢說,又當如何?
要保安王,就不可能留他。
這是肯定的。
遷怒之下,凡涉及此事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留。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顧慮,都有致命的弱點……
安王保不住了,但不可能讓他一個人痛。
周濟民目光掃過眾臣,掃過虞老,掃過傅問舟,最後落到傅晏修身上。
“你呢?你又要指認什麼?”
事到如今,橫豎都是死,傅晏修趴跪在地,聲音顫抖道:“臣有罪,臣在安王的指使下貪了官銀……”
“但那些官銀,最終都落在了安王手裡……不,應該說是北蠻人手裡。”
“臣有證據,臣在那些銀子上做了記號,聖上派人一查便知。”
但他確實也貪了不是?
周濟民唇角浮起一抹陰狠。
就在這時,登聞鼓又響。
蕭池狀告安王綁其寡嫂和未婚妻,逼他與傅問舟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