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愧疚,因為他知道自己注定無法給予她應有的幸福。
所以退婚是必然的結果,他欣然接受。
可傅問舟對他來說,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在蕭池的心中,傅問舟是良師,是摯友,是兄長一般的存在。
他更知道傅問舟對傅晚兒的疼愛,也明白傅問舟對他的期望。
這些天,他一直害怕麵對傅問舟的失望,害怕看到傅問舟眼中的責備和憤怒。
然而,當蕭池準備好了麵對一切質疑和指責時,他卻發現自己麵對的是沉默。這沉默卻又比任何話語都要沉重,它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但其實也根本不需要傅問舟屈尊發難。
那些文人墨客,已經用筆杆子將他的脊梁骨戳得千瘡百孔。
隨意走進一家茶坊,講的都是他的故事。
蕭家門楣,從此都會籠罩在這些故事之下,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是他活該。
可他如何能甘心?
媒人和府丁不知什麼時候走的,江雲左等右等等不來人,隻好拖著虛弱的病身前來尋人。
尋到的就是僵硬而立,仿佛失了魂魄一樣的木頭人。
可他依然是她的天。
江雲屏退了下人,輕輕上前,從後抱住了蕭池。
蕭池渾身一激,更加僵硬。
“我知道你怪我……”
江雲語聲哽咽:“可我有什麼辦法?每次那三姑娘在我麵前小心的探聽你的喜好,歡喜含羞地暢想你們的未來時,我的心就如被人千刀萬剮般。”
“婆母不容我,世俗不容我,我留這世間總是多餘的。”
“可是阿池,我舍不下你……”
蕭池低頭,看到那素白纖細的手腕上,纏著同樣素白的細布。
鮮血暈染成了梅花的形狀,一如曾經那次。
“疼嗎?”
他聲啞,轉過身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