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連身體也感知到他時日已不多。
李德腳步很輕,本欲接了他手裡要掉不掉的折子,周濟民突然睜眼。
帝王眼露寒芒,李德嚇得一跪。
“驚擾聖上,請聖上責罰。”
周濟民輕呼一口氣,淡淡看他。
“何事?”
李德低垂著頭,“宿衛影來報,傅問舟病發,已連夜出城準備回蕪縣。”
周濟民眉心跳了跳,“很嚴重?”
李德:“應該是。”
周濟民輕哼:“能扛到現在,已是不易。”
他都快被熬死了,傅問舟怎能不死?
“周禮孝呢?還在傅家?”
李德說是。
殿上突然寂靜,落針可聞。
足有半炷香的時間,周濟民突然問道:“你覺得他有沒有稱帝之心?”
李德驚出一身冷汗,頭低的幾乎貼著地麵。
“老奴不敢妄言。”
“朕讓你說。”
帝王威言,如有千斤。
李德斟酌片刻:“依老奴所見,沒有。”
此三皇子和之前的三皇子,雖然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但他們都沒有稱帝之心。
又或者說,這至高無上的帝王權勢,並非人人都想要。
尤其是生在皇家,經曆過黨爭,見識過權勢吃人的皇家子嗣,對於權力的渴望可能會是兩個極端。
要麼像安王那樣,權欲熏心。
要麼像三皇子這樣的,從小就被卷入複雜的宮廷鬥爭之中,經曆過親人之間的相互傾軋,目睹了權勢如何改變人的命運和性格。
這些經曆可能會讓他們對權力產生深深的戒心,甚至產生厭惡之情。
一入宮門深似海,也許除了那龍椅上的帝王外,沒有誰不曾想逃離。
哦,還有一種,就是像太子那樣的。
從小被灌輸忠孝仁義,家國情懷,責任擔當,他的人生軌跡早已被規劃好,每一步都踏在既定的道路上……哪怕劫難,也是規劃的一部分。
他一生,注定要承載家族期望,更肩負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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