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嘲諷勾唇,也喊話:
“拓跋羽是要替傅問舟披麻帶孝嗎?這麼孝順的兒孫可不多見!”
哈桑:“少廢話!十日內,傅問舟要是死不到渠州來,你還是想想誰能替你披麻帶孝吧。”
“老子兒孫多的是,你就是其中一個!不過老子看你也是個不孝子孫,所以老子要死也得帶上你,免得給你爹我丟臉!”
“傳聞睿親王一張嘴,可臭天下,今日一聞,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哈哈……這就受不了了,老子一抬腿,還能給你踹進祖墳裡去勒,要不要試試。”
一場沒什麼意義的口舌之戰,居然持續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
蕭池等人見怪不怪。
用言語挑釁對方,在戰場上也是常有的事。
楚硯卻是聽得有些目瞪口呆,有些失神地望著睿親王。
睿親王抽空斜了他一眼,“彆看我,傅問舟罵起來更厲害。”
蕭池默默點了點頭。
拓跋羽就曾被傅問舟罵的亂了心誌,吃了敗仗。
又對罵了會兒,哈桑實在沒詞了。
睿親王哈哈一笑,仿佛已經打贏了似的。
楚硯表示不理解,但尊重,趕緊遞上水壺。
睿親王豪邁地灌了半壺,見他欲言又止,犀利眸光逼視著他。
“有什麼想法,直接說。”
楚硯一怔,“我,我想請王爺下令,派我去找拓跋羽說和。”
睿親王沉沉看他,又望了眼河對岸。
說和是假,想陪在心上人身邊是真。
蕭池唇角幾不可察地扯了扯,心有不屑。
以他對睿親王的了解,楚硯提這種要求,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然而,睿親王在短暫沉思後,問道:“想好了?”
楚硯目光堅定:“我必須去。”
他沒辦法讓虞清然獨自麵對絕境。
若傅問舟的死真是場謀局,他身處敵營,可以爭取和拓跋羽說上話的機會,許能出上什麼力。
反正他一文人,不懂打仗,留在軍營也隻是大家的負擔。
楚硯以為睿親王不會同意,但他隻是追問:“白送人頭也不後悔嗎?”
即便拓跋羽願意交換人質,一換二,那廝估計又要提什麼讓人想打爆他頭的狗屁條件。
且,估計等不到這一環節,就得開戰。
一旦開戰,就更無能為力了。
楚硯釋然般道:“我本就胸無大誌,所學所拚,出發點皆為替至親至愛謀一個好生活。眼下,至親都在京城,尚且安全,至愛就在眼前,我不能坐視不管。我知,我等格局狹隘,給朝廷蒙羞,在其位卻未能擔起大任,我辜負了天家信任……若能活著回去,我會自請辭官,若不能,所有後果我都承擔,絕不後悔,請王爺成全。”
他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自責,眼神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儘管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會被視為無腦,但他的心已經做出了選擇。
若是從前年輕時,睿親王大概率會暴喝一聲:“滾!”
可人的血肉,其實不是生來就有的,是慢慢長出來的。
活得越久,血肉越豐滿。
而眼前的年輕人,顯然已經豐滿的不能再豐滿了。
可能是他真的老了。
睿親王眼眶莫名的有些酸,在楚硯肩上重重一拍:“你就算不是個稱職的好官,起碼是個有血有肉的好男兒!”
“再者,現在論結果為時尚早,這種情況下,你能勇闖敵營,誰敢說你格局狹隘!”
“你且聽著,我有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務必完成!”
話落,他湊楚硯耳邊,低語了幾句。
楚硯眼睫輕顫,眸光流轉,麵上神色是掩不住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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