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羽起身在前,楚硯握緊虞清然的手跟了出去。
營地中間,已經圈起圍場。
圍場裡,一隻約有七尺高,九尺長的老虎,在悠閒地踱著步。
此虎生的有些奇怪,是虞清然和楚硯即便是在書上也沒見過的品種。
全身長滿金黃色短毛和黑色條紋,條紋數量較少,但顏色很深,離奇的是那些條紋上鼓著大小不一的包點。
楚硯忍不住問道:“此虎是什麼品種,我們大周似乎沒有。”
聞言,拓跋羽得意地一笑:“彆說你們大周,北蠻也隻此一隻,它叫戰虎,為戰而生。”
和他一樣。
據傳,此虎隻在北蠻最嚴寒的雪山生長,但因太過殘暴,嚴寒缺食時連自己同類都吃,因而幾近滅絕。
這隻得到不易,馴養更是不易。
但其妙處多多,自是不能多講。
就在這時,哈桑手拿皮鞭,像趕牛羊一般,趕著一群衣著破爛滿身血痕的人走到圍欄邊。
虞清然光是看著他們,猜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麵色已經慘白。
楚硯亦是如此。
他們對戰爭一詞從不陌生,但這是他們離戰爭最近的一次。
那種來自生理的本能的恐懼,裝不出來,也難以掩藏。
拓跋羽欣賞著他們的表情變化,唇角輕蔑地揚了揚。
“這些人,都曾是夏、齊、梁骨頭最硬的勇士。他們的國家戰敗,他們的君主認輸,可他們的骨頭還是那麼硬,不願意向我北蠻彎腰認主。”
“敢問二位,我留著他們,是仁慈還是殘酷?”
他繼續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兒。
“今日,看在二位麵子上,我願意給他們一個生的機會,隻要他們能在戰虎嘴裡堅持一刻鐘,我就放他們走,絕不追殺,這又是仁慈還是殘酷?”
毫無疑問,楚硯和虞清然內心是震憾的。
關於戰爭,關於道義,關於人命和尊嚴……值得思考,但沒有答案。
他們也並非要執著答案,隻是激怒試探拓跋羽的一種手段而已。
但此舉,卻要用這些人的性命作為代價,他們無法不動容。
他們眼裡的閃爍、憐憫和愧疚,令拓跋羽更加的痛快。
他揚臂高呼:“來吧,勇士們,讓大周的貴客,看到你們的勇氣!”
十來名俘虜,突然齊齊望來。
一雙雙眼睛裡,燃著複雜的情緒。
難道大周也要歸順於北蠻了嗎?
這個世界,真的要被一群野蠻之人統治了嗎?
那他們的堅持,還有何意義?
又或許,這是希望的信號……
沒人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但沒有一個人往後退。
他們被解開鐐銬,挺直了背脊,從容地走進圍場。
沒有一刻停頓,早已蠢蠢欲動的戰虎,張大虎口,猛撲而來。
縱然他們都是勇士,都曾身姿矯健,力大無窮。
可被關數月,倍受摧殘,無論是身體還是意誌,都已是強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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