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乃大才。”
“我現在不過是個亡國奴而已,傅將軍可真會罵人。”
女子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眾人望去。
隻見梁栩一身戰袍,英姿綽約。
而她身後還跟著一人,瞧著有些麵熟。
睿親王眉頭剛一攏,那人便幾步竄過來,激動地看著他。
“皇叔!你是我皇叔吧!”
“皇叔,我哥哥呢?”
睿親王其實沒見過他,但不知為何,看到他就覺得百感交集。
同樣是個出生就被命運捆綁住的孩子……
“怎長得這般瘦小?”
蘭鳶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上前心疼道:“那狗皇帝沒給你飯吃嗎?”
君子珩瞪著漂亮的桃花眼,“您是?”
睿親王語氣複雜的道:“叫她蘭鳶姑姑,多虧她,你哥哥才能活下來。”
君子珩立即端正地行了一禮,“子珩拜見蘭鳶姑姑,多謝姑姑救命之恩。”
蘭鳶鼻酸,沒好氣道:“你謝什麼謝,我又沒救你!”
君子珩說:“若不是姑姑救了哥哥,哥哥就沒辦法回京城來救我,是以,姑姑其實是救了我們兄弟倆。”
蘭鳶更加鼻酸,含著淚道:“你哥哥要有你一半會說話,就不至於挨那麼多揍了。”
這邊君子珩認著親,梁栩卻是目光沉痛地看著眼前的傅問舟,良久無言。
傅問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眼神,苦笑著回她方才的話。
“梁君誤會我了,我已經許久罵不動人了。”
他其實並不是什麼謙謙君子,也曾放浪不羈,麵對不喜之人,嘴像淬過毒似的。
還好時寧不識他那副麵孔。
不然,或許就沒那麼驚豔了吧?
想到溫時寧,傅問舟心裡一陣柔軟,從眼神裡傳遞出來,便是釋懷與坦然。
梁栩呼吸微顫著說:“活著就好。”
殘廢又如何,亡國奴又如何,活著才有希望啊!
梁栩仿佛也在瞬間感受到了些許釋懷。
“梁君先去看看冷將軍吧。”
傅問舟示意,廖神醫便禮待地引著梁栩往耳房走。
即便亡國也難掩非凡氣度的梁栩,步伐有些亂了。
當初,冷淵為護城,帶兵主動出擊,落入拓跋羽的圈套。
為了保住他的命,保住梁國百姓,她不得不主動投誠。
可冷淵寧死不做亡國奴……
他和那些死去的梁國戰士,一定是恨透了她。
悲愴迎著風襲來,仿佛無數風刀霜劍紮進她身體裡。
梁栩站立原地,忽有一瞬喘不上氣,頭暈目眩。
“梁君。”
廖神醫下意識虛扶,目露悲憫。
梁栩朝他擺擺手,“無事。”
片刻,她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堅定而遙遠,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個充滿希望的明天。
屋裡所有人都止住呼吸,緊張又無聲地望著她。
直到梁栩的背影消失不見。
靜默了好一會兒,君子珩語聲有些悲涼地說:“梁君真的太難了……”
“將士們罵她背叛,百姓說她軟弱,可她的初心隻是想保住更多人的命。”
說著,他握緊拳頭,恨恨道:“分明是北蠻人背信棄義,行為殘暴,他們隻想搶奪,根本沒拿梁國人當人!”
和平共處,一視同仁,簡直就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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