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一連串的事情,他自己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自然也無心無力去管外麵的風言風語。
得知蕭池獨闖敵營時,傅問舟就知道錯了。
他們都錯了。
他不以勢壓人,但他的‘勢’卻又無處不在。
他從未指責過蕭池一句,但不可否認,在這件事上,他一直是站在道德至高點的。
他不用說什麼,自有人幫他說。
他無欺人之心,蕭池卻因他無處不在的‘勢’而倍受壓力。
蕭池錯在本可以無視那些流言蜚語,可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
那道坎上,有對傅問舟的愧意,有對傅晚兒和江雲的內疚,也有名聲受損的不甘。
他迫切的想挽回,所以誤入極端。
正應了那句典故——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眼睜睜看著蕭池以身犯險時,傅問舟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就感覺這世間的無常,像一條條的毒蛇將他糾纏。
斬殺不儘,避之不及。
他覺得好累好累。
累到不想再呼吸,隻想由著自己沉下去,去深淵也好,去地獄也罷。
這夜,渠州突降大雪。
似要掩蓋這世間所有的罪惡與汙穢。
似要將彎了腰的鬆柏覆蓋,不讓世人看到它的脆弱與無奈。
傅問舟的脈搏越來越弱,麵色從紫變青再變白。
白的好似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在人手心裡,就會立即化掉。
可溫時寧不會放手。
如果沒有戰虎,沒有膿毒,一點希望都沒有,她也許會親吻他的額頭,和他溫柔告彆。
可現在希望已經在他們手裡。
她不斷探著傅問舟的呼吸,渾身寒顫一個接一個。
廖神醫和蘭鳶正在想儘一切辦法的配藥。
傅晚兒看著傅問舟的臉色一點點變化,看著顫抖不已的溫時寧,眼淚洶湧卻不敢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