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珩本是想遠遠地送送他,這會兒見他走來,頓時很緊張無措。
“兄,兄長。”
周禮孝氣笑:“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做什麼?”
君子珩垂下漂亮的桃花眼,小聲說:“不是怕。”
周禮孝:“那是什麼?”
君子珩不敢說。
周禮孝急著走,沒什麼耐心,但看著眼前這個柔弱版的自己,又心軟的很。
“你且跟著蘭鳶姑姑,好好調養身體,等我忙完,就教你武功……或者你想做什麼,都行。”
君子珩本來也沒那麼脆弱的,可聽他這麼說,眼睛就酸脹的很。
他乖乖地點了點頭,“兄長此去,一定要當心。”
周禮孝摸摸他的頭,有點心酸。
他們同一天出生,君子珩卻要比他矮許多,人也瘦……周禮孝每次看到他都不由會想,如果當初留在宮裡的人是自己,又會長成什麼樣子?
還能活到現在嗎?
周禮孝輕歎:“我是你哥,你在我麵前不必唯唯喏喏。從前種種就當是場夢,從現在起,你是自由的,想做什麼做什麼,把以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事都做一遍……當然,長兄如父,若是你做錯了,我亦是要罰的,蘭鳶姑姑和皇叔的棍子也是不會留情的……”
君子珩突然抬頭道:“不是怕,是羨慕。”
周禮孝:“?”
君子珩眼紅紅地說:“蘭鳶姑姑追著你打時,我羨慕,皇叔叫你兔崽子時,我也羨慕……看著你和大家玩鬨,嬉笑,看著你在馬背上威風凜凜,看著你一身殺氣地打完仗回來,我都好羨慕。”
說著,他又低下頭去。
“但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怕你看出來,我才總是躲著你的。”
周禮孝無語了一瞬,又有些欣慰。
“對,就是這樣,有什麼想法要說出來。”
他鼓勵地拍拍君子珩的肩,表示自己能理解。
隨而,周禮孝正色道:“但其實,你在我心裡也是了不起的英雄。”
君子珩詫異地看著他,眸子發亮。
周禮孝語氣認真:“能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下來,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換作是我這樣的性子,估計早死八百次了……可你做到了。”
“你能在危機四伏中活下來,且沒有受他人的影響,變得陰暗扭曲。你活在地獄裡,卻始終心懷陽光,所以你堅韌,良善,正直,勇敢,你若不是心懷大義,就走不到梁州去,就不可能完成那麼危險又艱難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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