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神醫耐心哄著:“不嫁不嫁,已經回家了。”
溫時寧和傅問舟對視一眼。
這場麵,溫情又心酸,還有點點怪異。
但好在秦嬤嬤真就被安撫住了。
隻一點,廖神醫不能離開她的視線。
一不見人她就鬨。
廖神醫便依著她,叫人搬來桌椅,就在床邊開起藥方。
溫時寧忍不住問:“您怎麼知道嬤嬤的名字?”
廖神醫頭也不抬,“自然是我問她的。”
記得他問她名字時,秦嬤嬤怔愣了良久,然後含淚失笑。
她說忘記了。
後來又說怎麼可能忘記……
是世人忘記了而已。
溫時寧心一動,又問說:“那師父您叫什麼名字?”
每個人都有名字,每個人都有來處。
可人生很長,有些人活著活著,就好像迷失了方向,忘記了初心,也忘記了來處……又或許,是因無人記得,所以自己便也無所謂了。
她隻是突然想到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若廖神醫百年之後,墓碑上總得有名字吧。
秦嬤嬤也一樣,難道就寫秦氏嗎?
廖神醫看她一眼,“還真打算替我養老送終呀?”
溫時寧臉一正:“那當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彆說您陪著二爺這麼多年,一次次將他從鬼門關搶回來!”
廖神醫笑:“那我可就撿著大便宜了……”
他原本想著,離死不遠時,就早早的去山上挖個坑,在裡麵堆滿吃的,再放幾壇子酒。
邊吃邊喝邊等死,也挺好。
溫時寧愈發慚愧:“師父您就告訴我吧,我不會忘記的。”
廖神醫眉頭揚了下,“行正,家父希望我一生,行得正,坐得端。”
名字一事,讓溫時寧感觸良多。
名字是父母給予的第一個禮物,是每個人在世間的第一個標記,但它並不代表一個人的全部。
人的生命是一場旅程,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會獲得更多的標簽和身份,真正重要的或許是內心的堅守和生命的軌跡……可,誰不希望被人記住?
“所以二爺,你的名字是有什麼意義,或者是故事?”
她想知道,想記得。
將來還要說給孩子們聽,讓他們也記住。
傅問舟沉吟道:“向夕問舟子,前程複幾多……我出生時,父親正處於迷茫期,他為人清高,不屑於阿諛奉承那一套,在官場頗不得誌。問舟,是他內心的孤獨,也是對人生前途的憂慮與探詢。又或許,他憂慮探詢的是我的前途吧。”
溫時寧若有所思:“我們以後,得好好給我們的孩兒起名字……不要太複雜,也不要太深奧,寓意好一點,琅琅上口就好。”
人不能選擇出生,連名字都不能選擇,一無所有的來這人世間,全憑彆人賦予多少的愛……又或者是怨……
若不是遇到鳳姨娘起了惻隱之心,她又會叫什麼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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