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謝承玉轉身看向滿屋子的鶯鶯燕燕,蹙著眉長公主道:“母親,今日之事,你作何解釋?”
他不是隻讓母親請沈姝一人來嗎,怎麼反而來了一屋子人?
長公主抬頭,看了看屋頂的橫梁,轉移話題道:“玉兒,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府了?”
她記得謝承玉平時勤於公務,每每要到月上柳梢頭才會回來啊。
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向她興師問罪了?
而謝承玉的貼身隨從青璧,剛走進來,就聽到長公主的問話,心下十分認同。
是了,他家爺這個恨不得將書房搬到都察院的人,今天竟會破天荒地撇下公務,早早回府,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方才青璧甫一回府,就被管家拉走,處理一些瑣事去了。
所以錯過了剛才發生的事。
看著這一屋子的貴女,他先是詫異,後是疑惑,咱們侯府今日好像沒有舉辦什麼宴會啊,怎麼來了這麼多貴女……
最後眼神落在顧清歡身上,恍然大悟。
原來是顧小姐來府上了,難怪他家世子爺這麼急著回來,應該是趕著回來見顧小姐的吧。
他笑笑道:“長公主殿下,您這話問的,世子爺這麼早回來,還能為了誰啊,定是為了顧小姐啊。”
青璧話音一落,顧清歡頓時就羞紅了臉。
方才因為謝承玉冷落她的那幾分不安,也跟著消失殆儘。
旁人見了,也紛紛失落。
原來世子爺待顧清歡還是不同的,都為了她,早早回府了。
估計是礙於屋裡人多,怕人說閒話,故意顯得和顧清歡疏離吧。
沈姝則麵色平靜。
謝承玉心中有顧清歡再正常不過,若是沒有,她才覺得奇怪。
而長公主則有些疑惑,當真是如此嗎?
她怎麼覺得玉兒是為了……長公主看向一旁的沈姝,若有所思。
至於謝承玉……
他狠狠地瞪了青璧一眼,陰鷙的眸底盛滿了殺意。
青璧隻感覺一陣冷風吹過,他摸了摸冰涼的後脖頸,奇怪道:我有說錯什麼嗎?
謝承玉再次看向長公主。
“母親,莫要轉移話題。”
意圖被察覺,長公主有些訕訕地笑道:“這不都是你說的嗎……”
她悄悄在謝承玉耳邊,小聲道:“不是你自己說的,讓我將整個上京的貴女都叫來侯府,省得你一一相看,嫌麻煩嗎?”
謝承玉:“……”
他隨口的一句話,竟真讓長公主聽進去了。
所以這就是為何他急著回來見沈姝,卻看到一屋子的女人對沈姝口誅筆伐的緣故?
謝承玉垂了垂眸,斂去眸底的怒意。
被自己母親擺了一道。
他還能說什麼?
認栽吧。
……
入夜,星河懸簷,微月昏昏。
眾貴女們在用過晚膳後,便回了她們住的鬆香院歇息。
鬆香院離謝承玉住的閒雲院,隻隔著一條碎石小徑,可以說是整個侯府離世子最近的地方。
沈姝方一踏進鬆香院,前世的記憶就湧上心頭。
沒人比她更熟悉這裡了。
那時沈府女眷來侯府做客,也是住的這個院落。
她存了勾引謝承玉的心思,便日日在這附近與謝承玉尋求偶遇。
後來她嫁入侯府後,也是住在這鬆香院裡,日夜盼著謝承玉能來她這裡過夜。
隻是謝承玉不喜她,連碰她一下都覺嫌惡。
每每歡好,都是在那人喝醉後。
鼻尖仿佛還能嗅到那溫熱的酒氣,呼在脖頸間引起的戰栗。
屬實不算多麼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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